彷彿那駭人的精神浸染半點都不能擾亂他們的內心,哪怕所有人都還掙扎在呢心裡的惡念和裡,他們也能遺世獨立,置身事外。
由遠而近的那雙眼睛裡藏滿了不為人知的心思,臉上卻掛著笑,滿目慈祥的晃到了近前,叫道:“墨大師!白唐!”
白唐嘴裡還叼著條巴掌大的小魚在啃,聞言就愣愣的一回頭。
見是個熟人,忙三兩口將那條魚在嘴裡嚼巴嚼巴吞了,才雙眼放光的招呼他,道:“劉叔!你怎麼才來?沒事吧?看著怎麼這麼滄桑!”
劉信真穿著低調的灰色外套和長褲,普通的老年人打扮,面色有些疲憊,也顯得有些落拓,臉上的笑容卻還如以往那樣落落大方。
他三兩步走過去,眼睛四下一掃,忙就撈了一雙筷子在手,絲毫不講究的蹲在那小火鍋旁撈肉吃,道:“別提了……先吃先吃,嘿,你們這倒是會利用的很啊,用符聚火煮火鍋……這什麼玩意兒?誰做的陰氣人?”
白唐嘿的一笑,得意的用手點著自己,道:“這麼聰明的點子,除了我,還能有誰?劉叔你這是聞著味兒來的吧?”
劉信真彷彿幾天沒吃飯的餓死鬼一樣狼吞虎嚥,一點前輩的架子都沒了,道:“瓜娃子,這破地兒陰氣這麼邪乎,這東西你都敢用?!對陰氣的控制這麼精準了啊,這眼睛鼻子
還都有模有樣的啊……”
白唐理所當然的道:“天才嘛,總得比別人優秀那麼一點啊!劉叔,你吃這個,這個頂飽!”
他將墨赦給他炸的小黃魚大方的推過去,笑容可掬的推銷道:“墨神的手藝天下一絕,誰吃誰知道!”
劉信真也不客氣,抓過就往嘴裡塞。
墨赦一直沒說話,就從一旁暗暗的觀察他,還不動聲色的碰了碰白唐的後背。
白唐雞賊的很,只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面上神色不動,嘴裡卻瞬間轉了向,道:“劉叔,之前組織還通報你來著,你怎麼把腕錶丟了啊?這兩天去哪個煤礦挖煤去了啊,搞的這一身狼狽。”
劉信真道:“倒黴催的,我那條路上有個村子,裡面一群普通人,變態的很,給飯裡下了藥,要搶劫,我那表就是爭鬥間給人砸了……你待會聯絡下組織,報個平安。”
“哦哦,那跟你一路的那位大師呢?”
“……死了”劉信真面色慼慼,口中咀嚼不停,“老婁命不好,沒熬過來……不過咱們來的時候就有這個打算,不算什麼,來,繼續吃!”
白唐原先緊繃的身體有些鬆懈,卻還是以眼風去詢問墨赦。
墨赦面上看不出什麼,清冷冷開口,一針見血道:“你用道法了?”
劉信真擺了擺手,笑道:“墨道友啊,不瞞你說,我們上清派除了道法,體術也是要練的,呵呵,幾個沒武術根底的刁民,不算啥。”
墨赦就不再說了,白唐也放下心來一樣,又跟著劉信真吃了會,才叫那些小黑人又將鍋碗瓢盆一溜的送了回去。
劉信真藉著白唐的腕錶跟組織聯絡上,聽了上面原地待命的命令,也不多說,鑽進車裡就補覺去了。
白唐和墨赦並肩躺在車頂上曬太陽,一致等日落。
那些專家還在制定作戰策略,讓他們要先調查出敵人是什麼東西后,才能行動。
不巧的是,白唐剛剛摸到了敵人的來歷,還沒來的及報告,或者說,不想報告。
上次冥族的那場戰爭裡,人類表現出的戰力並不強,就算他現在將敵人的全部資訊報告上去,怕也沒什麼作用。
墨赦說地府派了兩位府君,神界也有人來,不出意外,三天之內,那位棲身在鳳羽某處的人就能被揪出來。
人心難測,修為不夠,心有陰霾,就無法站在對方面前,哪怕進來,也沒什麼作用。
所以他希望那些人的戰術拖的再久一點,也別讓更多人進來辰川葬送。
天邊殘陽如血,還剩下三個小時就入夜了,車裡的劉信真呼吸沉穩,已然沉沉睡去。
白唐本來在跟墨神亂七八糟閒聊,突然就轉了話題,道:“怎麼樣?”
墨赦接的很快,道:“眼神不對,中招了。”
誰也沒提說的是誰,但他們都知道彼此說的是劉信真。
白唐毫不意外的哦了聲,友好的提議道:“一會捆起來。”
墨赦點頭,道:“人心裡的惡念一旦放出,就是猛獸出籠,可能收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