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面,酆獄站在那裡,隨時都會被湮滅,哪怕他們現在都給酆都面子,一旦真正交手,誰擋誰死!
他看著酆獄,幾度想開口喚醒她,但又幾度閉嘴,他不是何蔚,不是那個該死的、知道她靈慧魄被拍散就拋棄她的何蔚,不是她心心念唸的人,他喚不醒她!
心痛到極致,竟是麻木的痕,那濃烈的恨要把他燒穿一樣,如同一杯滾燙的硫酸喝酒了喉嚨,一路燒心燒肺,他怒罵著黃衝宿,怒罵著那些天神,卻在看見那雙純澈如溪水的眼睛時,偃旗息鼓。
沒有用的,被她用那樣漠然、疏離而冷血的目光看著,他所有情緒都一點點被凍僵,然後死去。
銀臨強忍著沒有顫抖,他只是試探性的伸出手,剛到酆獄身邊,那酆獄立馬就是狠辣無比的一劍。
銀臨絲毫不加掩飾的盯著黃衝宿,恨不能寢其皮,食其肉,卻見那黃衝宿居然轉過身,對著身邊人說了幾句話,那幾人便一起鬨笑,為他讓開一條路,那廝居然就大模大樣朝著那城主府走去。
他要幹什麼?他去城主府幹什麼?按照淵離的性子,必然是公主一路從裡面打出來,實在無法才說不敢攔攔不住,才決定先護住公主……那城主府裡剩下的陰魂,可擋不住這位星君!
他眼睛眨都沒眨,看著那黃衝宿上了羅酆山, 然後淹沒在那濃郁的陰氣裡,偏偏,酆獄還開啟了羅酆山防外模式,不是她願意的,誰也不能擅入羅酆山。
可她現在心底,怕是隻承認黃衝宿幾人。
可恨!可恨!
銀臨眼睛都要瞪出血來,心滾煎油炸也似,他卻強令自己那顆被滾煎油炸的心臟冷靜下來,思索最快、最安全控制公主的方法。
……
“媽的!酆都這群飯桶!現在怎麼弄?你們特麼倒是說啊,都啞巴了?”眼看著那黃衝宿離開那法陣,卻還是不能動他,因為那羅酆山上北陰酆都大帝設定的護山靈界也開啟了,那東西還全以酆獄意志為主,強行突破就等於要撕碎酆獄,十二府君氣的捶胸頓足,怒道。
月戎已盤坐在一團陰氣上,歪著身子,聞言就隔著老遠瞥他一眼,道:“辦法自然有,這裡誰下去都能輕鬆撂倒酆獄,弄死她,羅酆山靈界自解,你去啊。”
十二府君熄火,不說話。
十一府君冷笑道:“那北陰酆都大帝還不知道窩在什麼地方,這時候,誰敢動他閨女?你敢你上!”
十四府君冷冷淡淡不為所動,繼續盯著那甲午巨卿護神陣,也不知在看什麼。
“難道咱們就這麼幹看著?乾等著他們聚集人手?”十二府君不可思議道。
月戎不耐煩聽他叨逼叨,就哄他道:“閉嘴,一會楚江王就來了,他最擅長治酆獄這種沒腦子的病,你等等吧,實在等不住,就去欺負銀臨!你一個府君,打發時間的事還特麼讓人教?”
十二府君冷哼道:“真有臉說,咱們四個在這都搞不定,萬一他一來就解決了,這特麼才是笑話!”
陸判那生死簿拓本就沒從臉上扒拉下來過,此刻更
不想扒拉下來,只覺地府府君的形象已經被這群奇葩毀完了,再不來幾個正經的,怕大家都不知道府君該是什麼樣子!
卻聽那十一府君道:“楚江王家裡那個厲害,誰知放不放他出門呢,等他來,才是笑話!”
眾人一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地府裡著名的妻管嚴,都一副一言難盡的臉色。
沉默片刻,月戎才道:“行了,真當誰都跟你們似的飯桶呢,聽著,那甲午巨卿護神陣是天庭常用戰陣,以星辰為基,無論正攻側攻,都不可能,啊,從底下進攻,也不可能。”
“但是星辰這種東西啊,最明亮最乾淨,也最容易被玷汙,那神寂地獄裡的無慾之黑我剛好採集了,正埋在羅酆山底下呢,等著吧,最多也就十個小時,管叫那陣不攻自破!”
十一府君幽幽道:“你手夠長啊,都伸到神寂地獄了,還偷無慾之黑?”
月戎翻了個白眼,道:“會不會說話,都說了那叫採集!採集懂嗎?研究人員的採集能叫偷?沒文化,少放屁!”
幾個眨眼功夫,月戎這個炮仗就將在場的另三位府君得罪了兩,陸判感覺自己脖子涼颼颼的,腦袋好像有些不穩當。
他默默唸經,祈禱能鎮妖降魔的包拯速速來鎮一下這批妖怪,他已經被荼毒的精神萎靡了。
月戎用手指捅旁邊生不如死的陸判,不顧他鐵青的臉色,也將他拉坐在了陰氣團上,掏出自己的手機,悄咪咪開啟影片,然後對著陸判擠眉弄眼,眼神戲十分豐富,竟彷彿底下那一攤子事再跟他無關了。
陸判覺著自己應該拒絕這樣的不務正業,但他的眼睛還是朝那手機上瞄了眼,這一瞄,就再沒收回來那是月戎安排在地府各處的監察使發來的地府實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