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濁見狀哼了一聲,“我且問你,你與她究竟是真心相愛,還是你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誤會,沈兄,肯定有誤會。”
“你最好回答的我的問題。”
張尤背後,一隻寬大的手掌壓了下來,將張尤的頭死死的按在桌子上。
張尤吃痛,不由大叫起來。
“沈兄,饒...饒命...”
沈無濁抬了抬手,“我問,你答,老實說,這對你我都有好處,你覺得呢?”
張尤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答道:“我與素素是在渭水邊上認識的,去歲不第,我已經心灰意冷,家中更無餘財,怕是不能再堅持下去,便向著跳河自盡,臨行前,我將多年文章詩作丟出,恰好被她撿到,她便給了我些銀子,讓我繼續學業...”
一開始,只是李素素好心,看他一個落魄書生實在可憐,便給了些銀子給張尤。
張尤剛開始也算有些良心,回頭也送了些書稿給李素素,算作報答。
可百無一用是書生,張尤只會讀書,而讀書卻從來都只有花錢,李素素給的銀子本就不多,自然是不經用的。
張尤便又央求著借了些銀子,這一來二去,加上張尤也確有幾分才華,而且還有秀才功名,若是來年運氣好,說不得還能中舉人,中進士呢。
極為渴望脫離妙眉坊的李素素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跟了張尤,兩人算是私定了終身。
“當時她跟我說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願意跟我私奔,我也不疑有他,與她也一直髮乎情止乎禮,未曾逾矩,也確是想過將來功成名就,好風風光光的迎她進門,卻不曾想...”
“不曾想她竟是渭水名妓,對嗎?”
“嗯。”張尤咬了咬牙,“如果只是這樣,那也就罷了,將來我收她做妾室也行,但她後來給的銀子越來越少,我...”
“說到底,你是人也看上了,這銀子,也看上了,銀子不夠了,你便不滿了?”
沈無濁搖了搖頭,到這裡,張尤除了人品有點問題,好像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不對,你是如何知道素素就是綰綰的?”沈無濁抓住了盲點。
而且當時李素素是從山上滾下來的,以沈無濁對李素素的瞭解,當不至於被張尤拋棄之後心灰意冷跳崖自殺,這也不是她的風格。
張尤道:“是宋勉送公子告訴我的。”
“宋勉?這裡面還有他的事?”
張尤嗯道:“我得了素素的銀錢支援,便想著到處求人,想找位名師大儒求學,而我也跟朋友吹噓過素素容貌,宋勉也不知從何處知道了我有一位紅顏知己,便給了我三百兩銀子,要見識見識,也正是這一見,我才知道素素原來就是綰綰。”
張尤道:“我知道此事之後自然是怒不可遏,宋勉卻說,他可以給我一千兩銀子,讓我將素素帶去給他...”
“所以,你就將人給賣了?”沈無濁怒意已在積蓄。
張尤連忙道:“沈兄放心,宋公子有財有勢,自是不會虧待了她,說不得她現在正在享福呢。”
“你特麼是真傻還是假傻?”沈無濁突然暴起,一個大嘴巴子就抽了過去。
“老子跟你嘰嘰歪歪這麼久,你以為是想聽到她跟誰享福去了嗎?”
張尤被抽得有點懵,回神便求饒道:“沈兄息怒,息怒,既然知道素素的下落,以沈兄現在的身份,便將人要回來,那宋勉斷然不敢拒絕。”
沈無濁冷哼一聲,“倒也不必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你。”
“你問,問...”
“素素摔下懸崖的事,你知道嗎?”
張尤一愣,連忙搖頭道:“摔下懸崖?我不知道啊。”
“呼...那就難搞了啊。”沈無濁輕舒一口氣,“聽起來,你還罪不至死啊。”
張尤聞言一喜,“是是,多謝沈兄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