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勞沈兄了。”
“都是兄弟,客氣啥?應該的,應該的,呵呵...”
京都世子雖然不乏酒囊飯袋紈絝子弟,但是也有不少有真才實學的,比如,康孟卿。
身為右相康蘭之子,才學自是不必說,他也是第一個出頭的。
“陛下,我已作好了,請陛下與壯武侯聽之。”
項宏冷淡回應道:“既然如此,那就唸給眾人聽吧。”
“是。”
康孟卿看了一眼蕭若寒,見蕭若寒神情冰冷,便也轉過了目光,只沉聲念道:“天地為爐萬物春,一時人事有紛陳。
青雲變幻元不定,日月光華自難塵。
風吹白草秋無際,月照黃沙夜有痕。
將軍未老猶堪記,只恐功名何足珍。”
“好。”
康孟卿剛剛唸完,項沐便起身叫好,捧臭腳的附和行為不要太明顯。
但康孟卿的臭腳,卻也捧得。
這首詩,寫得當真不錯。
在場眾人都是有識之士,當然能分辨好壞,康孟卿這首七律工整自不必說,且意向豐富,遣詞造句都在上上之選。
尤其是最後一句,簡直說到了楊業的心坎上。
楊業身為領衛大將軍,奉命鎮守的,乃是與南梁交會的南境,多年來也算是戰功赫赫,被稱之為南境長城。
但楊業的年紀卻著實不小了,比與之齊名早亡的平川侯沈毅要年長十五歲,沈無濁看他只有四十近五十的樣子,但實際已經快六十了,只比蕭玄小七歲而已,只是精神矍鑠罷了。
而之所以項宏會將他跟沈毅稱之為帝國雙壁,因為沈家原本也是負責鎮守南境,沈毅初入戰場,就是在楊業麾下,兩人合作,也算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了,只是後來沈毅被調到北境慶宜關而已。
兩年前朝中有人上書,便是以楊業老邁不堪為用為由,認為楊業已經不適合主掌南境,項宏也怕再出一個凌波府,便將楊業召回,封了童勇為安南侯,頂替了楊業。
若非如此,這次馳援北境的也就不是楊業了,就這個機會,都是楊業自己爭取來的。
朝中無人說話,便是百戰之將,也不得用武之地啊。
除了項沐之外,眾人聽完卻是沉默下來,紛紛看向項宏。
項宏猶豫了一下,問楊業道:“壯武侯覺得如何?”
楊業笑道:“不愧是康相的公子,果然文采出眾,這首詩,臣很喜歡,昔日廉頗黃忠年逾七十尚可戰,林國公已近七十仍能震懾北漠,臣還不到六十,當為帝國竭心盡力。”
項宏聞言開懷笑道:“好,壯武侯此言甚得朕心,壯武侯有心報國,朕自然不能辜負壯武侯的一腔熱血。”
說是這麼說,不過項宏也沒有給出實質性的承諾,要讓楊業幹什麼。
或許還是隻能等到下次有戰事的時候,才有楊業的用武之地吧。
“臣,謝陛下。”楊業叩首謝恩。
項宏笑了笑,親自將楊業扶起。
轉頭看向康孟卿,項宏笑道:“詩寫得不錯,當賞,崔伴,賜錦帶一條。”
“是。”
“謝陛下恩賞。”
項宏又問一旁的蕭若寒道:“舞陽覺得如何?”
蕭若寒點頭道:“康公子有心了,這詩寫得極好,極襯壯武侯,不過...”
“不過什麼?”項宏笑道:“怎麼舞陽還覺得不滿意?”
要我,我也不滿意,但是我說不出來哪裡不滿意,你知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