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兩人同時抬頭看向沈無濁。
“沈兄有何良策?”
沈無濁看著盧定玄,囑咐道:“先說好啊,這次盧老您可別害我了,好嗎?”
盧定玄毫不猶豫道:“只要能解陵州災情,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一言為定,中國人不騙中國人?”
“一言為定。”盧定玄重重點頭,沈無濁都怕他把脖子扭了。
沈無濁輕聲道:“我就知道兩位今日來不只是找我消遣這麼簡單...”
盧定玄輕笑道:“因為你,議和之事作罷,朝廷首尾難顧,這災情要如何解,老夫也想聽聽你的意見,原本沒抱什麼希望,不過見你自信滿滿言之鑿鑿,倒也是意外收穫。
“您又坑我。”
“這麼怎麼能說是坑呢?”
楚秋南道:“沈兄有何良策,還請快點說來就是。”
沈無濁道:“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世家糧商心甘情願的將糧食交出來。”
“這談何容易?”
“如何不容易?只要給得起價錢,他們自會同意的。”
“糧價攀升,朝廷負擔不起。”
沈無濁笑道:“歸根結底,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要讓陵州百姓吃上飯,總之不要餓死才行,只是糧價太低,糧商還不肯賣糧,那就只能拉昇糧價,比如...兩百文一斗,秋南兄覺得那些個世家糧商可還能坐得住?”
“兩百文?”楚秋南大驚,“沈兄莫要開玩笑,兩百文如何可以?那可是十數萬百姓啊,沒人能負擔得起。”
“秋南兄稍安勿躁,且聽我說完。”
“你說。”盧定玄定了定神。
沈無濁道:“若我是陵王殿下,便馬上停止開倉賑災,只每日設下粥棚,暫保災民性命,穩定災情,糧價雖不可讓糧商們隨意定價,卻要做出讓步,給出一個高價,再與糧商們陳明利害,糧商們不傻,貪得無厭是他們的品質,但是貪生怕死也是,他們精明著呢,知道不能真將朝廷給惹怒了,兩百文一斗,已經比平日多賺了數成,此價也是各州最高,他們必然會出手賣糧。
首先,我會確實的吃下一大部分的糧食,當然,這個過程不會一蹴而就,大約要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
“為何要一個月?”
“自然是為了讓陵州糧價傳遍天下啊。”沈無濁笑道:“陵州產出其實不算高,糧商手中尚有餘糧可活百姓,那亳州與雲州富庶,可稱天下糧倉,兩地的糧價比之尋常還要低上幾分,若是知道陵州有糧價頂天,自然趨之若鶩。”
“有理。”盧定玄與楚秋南同時點頭稱是。
“這一個月就是給雲州與亳州兩地的糧商一個反應的時間,等他們將糧食運到陵州售賣,我便立刻停止收糧。”
“糧食一多,糧價也必然會降。”楚秋南眼前一亮。
“不止如此。”沈無濁悠悠笑道:“糧價不僅要降,這個時候我還要出手壓價,雲州亳州的糧價應在百文左右,那就壓到一百一十文左右便可,讓他們也稍微有點賺頭。”
“一百一十文?這比陵州平日的糧價還要低上幾分了,他們如何肯賣?”
沈無濁冷笑道:“不賣?那這個損失就自己負擔吧。”
“損失?”楚秋南不解。
盧定玄道:“從雲州與亳州運糧到陵州,走水路乃是逆水行舟,走陸路則是翻山越嶺,其間損耗頗多,若是他們不願低價賣糧,這個苦果便只能之承擔。”
沈無濁笑道:“正是如此,到時候他們別無選擇,只能將糧食出手,這賣方市場一下就轉變為買方市場了,一百一十文的定價雖然低了些,不過卻也不是沒有賺頭,少賺一些,總比虧本的好,這些賬,糧商們比我們會算。”
什麼賣方市場賣方市場,兩人聽得有些刺耳,但卻並不影響兩人理解沈無濁的意思。
“你說得不錯,只要引動雲州亳州兩地的糧商,陵州災情可立解。”
“以兩州之地供養一州,這實在不是一件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