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南一臉苦澀,而對面的盧定玄倒也看不出什麼表情。
“陰川與陵州兩州之地都與北漠汗國毗鄰,北境防線綿延千里,常駐軍有三十萬餘,補給皆是就近由兩州負責而朝廷調撥銀響,兩州負擔頗重本就艱難,再加上這次北漠竟有一隻軍隊往金門關而來,朝廷雖然派了壯武侯領兵防守,但驟然多了數萬軍隊,糧草也就愈發的緊張了。”
“天災人禍一起發生,受苦遭殃的,還是百姓。”
盧定玄點頭道:“如今陵州缺糧,但也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陛下已經讓戶部撥銀三十萬兩,剋日就到,到時候應該會有轉機的。”
楚秋南搖頭,“就怕等銀子到了,也未必買得起多少糧食。”
“什麼意思?”
楚秋南道:“且不說陵州城了,就連錦安的糧價也在攀升,如今已經是一百三十文錢一斗了。”
盧定玄皺眉道:“看來是有心人提前知道了訊息,這是故意抬價啊。”
楚秋南嗯道:“錦安還算平靜,但也是風雨欲來了,若是陵州城支援不住,波及下來,錦安也很難倖免於難。”
“此事還待思量。”盧定玄道:“昨日老夫也收到了京都傳來的訊息,陛下準備跟北漠議和了,想必這仗馬上就要結束了,到時候陵州的壓力也會少一些。
只是不知道此次議和是好是壞啊。”
楚秋南還要說話,一個書童走進道:“先生,大人,門外有位沈無濁公子求見。”
“沈無濁?”盧定玄愣了愣,“老夫還當他不來了呢,等了快小半月了,這是總算想起老夫了?”
楚秋南笑道:“沈無濁此人的確有些才華,不僅是詩才,連同辯才也是一樣。”
盧定玄點頭,“老夫也有所見識。”
“怎麼老師這是心動了?”
“倒也不是,就是好奇。”盧定玄笑了笑。
不多時,書童將沈無濁兩人帶到。
“楚大人,你怎麼在這裡?”
兩人看見楚秋南,微微有些驚訝。
楚秋南笑道:“我在京都之時就讀國子監,而盧師卻是國子監祭酒,你們說我為何會在此?”
沈無濁恍然,“原來楚大人也是盧老的學生啊。”
盧定玄見到沈無濁,笑道:“老夫還以為你不會來了,正要準備去找你呢。”
“可別折煞晚輩了,這幾日也卻是有些忙了,竟是將盧老怠慢了,還請恕罪。”
沈無濁為躬身,盧定玄笑著抬手,示意兩人落座,問道:“你在忙些什麼呢?”
沈無濁道:“我在渭水邊上開了個茶樓,盧老跟楚大人若是有興趣,儘管來捧場喝茶就是,我請客。”
“開茶樓?”盧定玄有些懵,“投身商賈,你不想科考了嗎?”
沈無濁笑道:“躺平不好嗎?科考作甚?”
盧定玄有些生氣,“你便是因為此事,竟是連老夫的邀請也不管了?”
“還請盧老見諒。”
沈無濁恭敬的拱了拱手,盧定玄輕輕哼了一聲。
“投身商賈,老夫真不明白你在想什麼?”
“什麼想什麼?”
盧定玄道:“你自是有些才學在身上的,為何不走科舉仕途呢?”
沈無濁看向楚秋南道:“楚大人應該知道緣由吧?”
楚秋南點了點頭,盧定玄看向楚秋南道:“秋南,你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