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夜色中,伴隨著一聲呼嘯,一隊蠻族武士打扮的隊伍彷彿從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現在了山際之上,隊伍中的蠻族武士雖然衣衫襤褸,可坐下的悍馬全部壯碩非凡,烈馬貪婪著喘著粗氣,武士不停的擦拭著手中的彎刀。而他們的目標正是山腳下的一座村莊。
平凡的村落經過一天辛勤的勞作已然安睡,只有幾條老狗在察覺到危險之後發出了一陣徒勞的吠叫之聲。
村中的自警團都是一些平凡的莊稼漢,只有三五個留在村口值夜,這些人對付一些小偷小摸還行,遇上兇猛的蠻族狼騎,連最基本的預警都來不及發出,就被雪亮的彎刀斬成了數段。
之後整個村莊就淪入了一片血與火的屠殺之中,男人死前哀嚎,女人無力的呼喚,孩子們尖聲的哭喊,每一個聲音都被狼爪踐踏得粉碎。
不同於以往劫掠邊境的小股蠻匪,這支蠻族武士裝備明顯更加精良,而且每一個都出手狠辣,不留活口。彷彿根本不是為了劫掠財物倒有些像是專門為了殺戮而來。
屠殺沒有持續多久,這些訓練有素的蠻族武士很快就完成了任務。隨即放起了一把大火,呼嘯而去。
更可怕的是,同樣的事情在嵐州腹地中的偏遠山村接連發生。彷彿蠻族的手在一夜之間就伸過了鎮雪關,懸在了每一個嵐州人的頭上,隨時都準備狠狠的按下來。
與‘朝廷派’官員離心離德,無力掌控家族,境內蠻族人肆虐,接連不斷的事件終於讓嵐州人的忍耐力達到了極限。
各種團體如雨後春筍冒了出來,不斷指責著‘嵐州王府’執政不利,起初這些人還有些顧忌,言語間還保留著幾分對長孫家的敬畏,可不知為何,以長孫良為首的長孫家嫡系面對眼前的壓力仍舊一言不發。
只有長孫家的二叔,三叔不斷走動,妄圖扭轉局勢。但嵐州大勢已成,他們的呼喊就如泥牛入海一般,沒激起一絲波瀾。見到如此光景,那些還對著長孫家抱有一絲希望的老臣,也只能望著‘嵐州王府’一聲輕嘆,感慨這座權傾一方的王府也終將踏入沒落。
隨著長孫良的繼續沉默,反對派的膽氣愈發壯大了起來,抨擊之語漸漸變得尖銳刻薄,慢慢的就連純粹的民間勢力也被某些有心人調動了起來,士農工商的代表輪番上陣,堵著‘嵐州王府’的大門進行‘請願’。
‘請願’的工具倒也簡單,除了石頭之外,還有白菜、雞蛋等生活必須品。口號也越來越粗鄙不堪。
奉蒼城內嵐州王府門前,又有一隊前來‘請願’的學子被府軍驅趕散去。看著滿地的狼藉,想來方才的場面也是一如既往的激烈,多半最後是靠動武才解決了問題。
一輛外表華麗的車輦就停在王府的不遠處,其內部格局寬敞,裝飾奢華。更有四位衣著暴露的侍女殷勤的侍奉。
能在嵐州境內奢侈的如此大張旗鼓的人沒有幾個,白瑾正是其中之一。
“長孫良竟然還耐得住,以前倒是看不出來,他那直來直去的性子竟然還有如此隱忍的一面。就是不知道他暗地裡在盤算著什麼。”白瑾隨意將一枚櫻桃丟進了嘴裡,對著面前淡淡的說著。
他面前端坐著一個身披銀甲的男子,態度恭謙,眼帶諂媚,看那模樣竟然與長孫良有三分神似。此人從侍女手中接過一盞新茶,也不忘欠身回禮。在聽完白瑾的話後更是如孩提蒙教一般,迅速正了正身姿,答道:“長孫良倒也不是想要如此,如今在家族內有我爹和三叔的勢力掣肘他,在外面嵐州軍民都對他有很大的意見,他選擇蟄伏恐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白瑾很滿意眼前男子恭謙的態度,慵懶的伸了伸腰,把脖子倚靠在一名侍女的身上,任由腦袋隨意的垂著,嘶啞著說道:“洌兄可不要小看了長孫明,他至少還是嵐州軍都督,可以調動整整五十萬的嵐州軍馬,鎮雪關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豁盡全力反戈一擊,我們未必就能全勝。”
長孫洌嘴角不由得泛起一陣得意的微笑,說道:“殿下放心,長孫良受爺爺的影響,滿腦子都是守護嵐州的重任。他見秦明將轄下守軍大量調離了各處駐地,只能把忠於他的部屬全填了進去。至少在鎮雪關附近他的力量已經大不如前。”
看著白瑾越發得意的神情,長孫洌深深的啄了一口盞中的新茶,說道:“還有一個好訊息,就在前幾日,我已經升為了大雪飛龍騎統領。這支部隊也算劃到了您的麾下。”
聽到大雪飛龍騎,白瑾的眼神都熾烈起來,豁然起身,臉上隱約浮現出道道黑氣,忽然有些驕狂的大聲說道:“好,只要這最後的王牌也落入了我的手中,我就不怕長孫良再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了。傳令給秦明,按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