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賜予人‘神眷’之力的人?!在蠻族歷史還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若不是這話是由合撒兒之口說出,恐怕說話之人當即就會被對‘神’有著近乎瘋狂信仰的蠻族人打殺。
一向超然的大合薩此時也有些不能自己,一個閃身間已經來到了眾人面前,輕輕一踏,就震開了鷹族長老與合撒兒。對著鷹族長老叱責道:“風政!這裡是‘神’的祭壇,豈容你胡鬧。有這閒工夫,多想想如何幫蠻族應付眼前的大敵!給我退下!”
被稱為風政的長老此時還有些不服,就要強辯。可有一位薩滿卻偷偷的拉了下他的袖口,示意其不要再生事端。
當代大合薩出身鷹族,身兼鷹族族長。可由於大合薩身份更為尊崇,所以鷹族事物一般都交給鷹族長老會打理,他自己則全身心的守護薩滿一脈,做著‘神’最忠心的奴僕。可就連他都不曾有過賜予別人‘神眷’的權利。他現在有些不敢相信合撒兒等人說的一切。
喝止住衝突,大合薩緩緩轉頭看向楚燁,眯著老眼重頭到腳打量了楚燁數遍。一言不發,彷彿是要從這個異族的小子身上看出什麼紕漏一般。
楚燁也感到有些麻煩,大合薩的勢力在蠻族中那是可以與大君分庭抗禮的存在,論地位在某種程度上甚至要更勝一籌。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大合薩是‘神’在蠻族中的代言人,是最接近‘神’的僕從。
合撒兒說出楚燁是賜予其‘神眷’的人,話雖然不假,目的也是想給楚燁在蠻族中爭取到更高的地位。可他疏忽了一點,如果楚燁是‘神’的新使者,那麼大合薩是什麼?這對大合薩來說可比死了個把長老要嚴重的多。
一旁的不邪也在瞬間想明白了利害衝突,狠狠的白了一眼合撒兒,緩緩貼到了楚燁身旁,對著大合薩那張越來越陰沉的臉施了一禮,說道:“楚燁只是福緣深厚,被‘神’選中,為其傳遞一些事情而已。就連我們幾個的性命,也是他從救下的。”
大合薩的滿是褶皺的老臉微微一動,盯著楚燁的眼神未曾移開,尖啞的嗓音中微微傳出他猶如呢喃的話語:“天機閣麼?果然福緣深厚,連天機閣的少閣主都來為你撐腰。難道鐵穆幹把你送進‘神壇’就是因為知道你能得到神的青睞?可我怎麼就是看不出你有何特別呢...”
聽到這話,楚燁心底就是一悸,他敢得罪風心遠,他敢得罪夜梟,他敢得罪鷹族長老,可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在這裡得罪蠻族的大合薩。不說其在蠻族的影響力,就是光憑自身天階聖者的修為,想弄死自己,也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而已。必須趕快想個辦法,不能平白的讓大合薩與自己為敵。
想到這裡,楚燁卻是猛然轉身,一把指人群后面,一個慢慢退向大門的身影。大喝道:“你這魔人,沒想到雷鳥都拿不下你。在這還能讓你跑了!說,你到底是何來歷!?”
眾人都被楚燁突然的舉動驚得一呆,紛紛隨著楚燁的手指看去。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正靜靜的站在角落中,正是另一個‘外人’,七殺。
七殺現在早就沒了剛來時的從容,雖然臉上還帶著笑意,可一身可怖的傷痕卻是猙獰。自從他傳送出來之後,就一直一言不發,還刻意找了個無人注意的角落藏身。其餘蠻族人見他這般狼狽的模樣,想來其也沒在‘神壇’中撈到什麼好處,也就不去理他。
被楚燁一指,七殺登時就是一愣,臉上神色急劇變化起來,正往外偷偷退去的腳步驟然加速。猶如驚弓之鳥一般,一下子抽出兩柄巨大鐮刀,連劈帶砍就要衝殺出去,同時厲叫道:“雷鳥又如何?老子已經把他斬了!今天誰擋我去路,誰一樣得死!”
“雷鳥被他殺了?!”楚燁見狀倒是又驚又喜,他本來看到七殺未死,想著這個傢伙反正也是魔天宗的人。算是自己的仇家,索性就藉機汙他一手,轉移下大合薩對自己的注意力,等出了祭壇見了大君後,再讓大君幫忙消除大合薩的疑慮。
可沒想到他這歪打正著的一喝,倒是驚到了七殺。這傢伙明顯心虛的舉動比自己預期中的要好的太多太多了。
眼看著在自己的地盤接二連三的出現動武的事情,大合薩的怒火終於爆發。他可不相信同為三巨頭之一的雷鳥會在‘神壇’內真被這個小子斬殺。但既然這個小子如此說了,也不能放任他就這樣離去。‘神壇’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自己這個‘神’最忠誠的僕從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天階聖者的手段遠非常人能比,天雷地火兩道能量匹練瞬間激射而出。七殺見來勢兇猛,豁盡全力想要格擋。可實力的差距太過巨大,緊緊一個碰撞,兩柄戰鐮就齊齊斷裂,無法再戰。
眼看能量匹練就要擊中自己,七殺尖聲呼叫道:“神荼大人!救我!”
剎那間,大合薩就見到一個暗紅色的能量虛影浮現在七殺身前。饒是大合薩這般世間頂尖的修為,在面對這道虛影之時也只能感到自己的無力和渺小。這種感覺對他並不陌生,在他剛剛成為大合薩的那天,大雪山中的‘神’與他見面時,便也是這樣。
也就是說,這道虛影的主人竟然是與‘神’相同等級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