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十五年前,我的父親和我的叔叔為了大君之位,挑起了一場大戰。那一場大戰因為外部勢力的干預發展的異常迅速。很多本不會捲入其中的部族都莫名其妙的參與了進去,短短五年,蠻族的青壯年,就死去了一半。”
“雖然最後我父親贏得了大君之位,但也因為留下了太多的傷勢,幾年之後就死去了。蠻族唯一得到的,就是因為死去的人太多,活著的人暫時不再需要為資源發愁了。”
大君的笑容漸漸化為了自嘲,緩緩的走到了楚燁身邊,將大手搭載了後者肩上,冷冷的問“楚燁,如果我給你兩個嬰兒,一個是大炎人的,一個是蠻族人的。你可分得清他們身份?”
楚燁被大君的話題壓得有些難以呼吸,滔天權勢之下,這位蠻族大君的背後竟然是如此的壓抑和無奈。
梳理了下思緒,楚燁深深呼了一口氣,毫不畏懼的盯住大君的眼睛,說道“鐵穆幹大君,我分不出兩個嬰兒的身份,我只想問你,你所做的一切,是否是要與大炎開戰?”
大君聽完楚燁的話,出乎意料的平靜,淡淡的說“是,這一切都是為了與大炎開戰,為蠻族子民開拓更多的疆土。”
楚燁眼中忽然暗了下去,移開了盯著大君眼睛的目光,沉默了下去。
大君看著楚燁頹然下去,輕輕的拍了拍後者的肩頭,向前走到門口,堅決的說道“我嘗試過讓兩族融合,但結果證明,那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我並不強求你能理解我、支援我。我只希望你,不要說出真相,不要讓金魁揹負著汙名死去。”
楚燁背對著大君,看著不遠處象徵著蠻族最高權力的寶座,頗有些悽然的一笑,道“這算是大君對熊族最大的仁慈麼,究竟是寬仁還是虛偽,恐怕你們這些當權者,自己都快分不清了吧。”
說罷,楚燁轉身離去,在與大君擦身而過的時候,他淡淡的說“請大君儘快安排我與為羽進入‘神壇’。之後我就會離開蠻族。”
大君默然的看著楚燁遠去,輕輕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是虛偽吧。與其做大君,我果然更喜歡做呂烈。小子,未來當你面對仇恨的時候,又會不會向命運妥協呢...”
同一時間,熊族剩下的六名長老正與兩名年輕人在一個陰暗的密室之中對峙。
熊族長老身後,懸掛著一柄熊頭模樣的金色大錘,正是歷代由熊族最強者守護的戰錘,祖熊戰錘。
只見幾名熊族長老身材各異,此時都面露不忿之色,看向面前兩個年輕人的眼神頗為不善,卻似乎都顧忌著什麼,強自忍耐著。
兩名年輕人一個高瘦一個粗壯,正是風氏兄弟。風雲飛,風雲鵬。
風雲鵬顯然沒有風雲飛那樣的耐性,見熊族的幾個長老還在猶豫不決,吼道“你們遷還是不遷!快給一句痛快話,這樣拖下去,難道是要等金魁回來給你們做主麼?”
幾個長老見風雲鵬一個晚輩竟然如此無禮,再也安奈不住,就要發作。卻被其中一個面上帶疤的長老伸手攔住,此人緩緩抬頭看向風氏兄弟,冷冷的道“大君讓我們舉族遷移至天狼城,無非是要動搖熊族根基。入了天狼城,熊族必然會被融合分解。大君在蠻族也就再沒有了強力的對手。”
風雲鵬就要反駁,卻被風雲飛一把攔住。只見風雲飛拱了拱手,對著眼前長老笑著說道“金吼長老不愧為熊族最強者,眼光也最毒辣。”
見到風雲飛絲毫不避,直接承認,被稱為金吼的長老突然大笑了起來,臉上傷疤隨著大笑也變得更加猙獰,就在風雲鵬以為金吼要惱羞成怒的出手時候,金吼的笑聲戛然而止,有些失落的說道“熊族族長勾結外人,大君不以叛族罪剿滅熊族已經是仁至義盡。但畢竟是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的老營,所以我有一個條件,若是能夠答應這個條件,我保證,熊族之中不會有人對遷徙有任何異議。”
說到這裡,金吼還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其他五位長老。其餘五人只感到一陣寒意湧上心頭,這金吼作為熊族最強者,實力更是壓過金魁一頭,之所以未能成為族長,只因此人年輕時好勇鬥狠,且手段過於陰毒,不得人心。
風雲飛思慮了片刻,輕輕的問道“還請金吼長老明示。”
金吼則點了點頭,一字一頓的說“我要再次進‘神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