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燁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再起來時身上已經沒有大礙,只覺得通體爽朗,內息中隱隱有股力量,不吐不快。
四下尋找了一圈,沒見母親,只找到桌子上草草留下的一張字條“有事外出,若三日不歸,持此物去嵐州黑水城的天機閣。”
放在字條邊的是一枚一寸見方的小小金色璽印。
楚燁拿起璽印,就感到一股清涼瞬間自手心傳入心底,好不受用。在家呆的發悶,想著閒著也是閒著,還不如去把那些賬款往回收一收,於是收起了金色璽印隨便吃了口飯,就出門了。
三逛兩逛看到一面告示,仔細一看。是一個徵兵的告示。
這幾日城主大人可是上了火,和親的隊伍已經到了北遼城,城主大人本來已經騰出了自己的私宅供三皇子和公主殿下居住。誰想三皇子直接帶著衛隊駐紮在城外,公主殿下帶著少量的侍從直接住進了本城最大富豪沈家的宅邸裡。
城主一直只知道這姓沈的財力雄厚,人脈甚廣,萬萬沒想到他還跟公主有些許關係。後來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這沈興山居然是公主孃家的人。
這等皇親國戚放在這城主眼裡,簡直就是高不可攀,後悔平日沒多和這沈家親近走動。
最讓他心煩的是管轄範圍內還有了怪物吃人的傳聞,最初並未在意,直到一座十幾戶人家的山中村落在一夜之間被吃了個七七八八,倖存下來的人進了城報信,才派了幾波人馬出去核實。
後來倒是遇到了一次,不過據說那怪物甚是厲害,兩個黃階中品的高手都瞬間秒殺。
這要是讓三皇子或者公主知道了自己管轄範圍內鬧這種事情,追究個‘治理無方,妖怪肆孽,荼毒百姓’的罪名,恐怕不止官帽難保,能禍不及家門就是慶幸了。
而這告示則是要徵集些鄉勇和高手,好進山捉妖的。
楚燁一看旁邊,有幾個負責徵兵的參將,還有一些刀槍劍戟的器具,但讓他眼前一亮的,是在刀具旁邊,居然立了個通體黑亮的石頭。
測炁石,顧名思義,這種石頭就是用來測試人體內炁濃厚程度的,雖然範圍只能測試到玄階上品,卻也是價值不菲。據楚燁所知,整個北遼城裡,也就城主的護城軍裡有那麼兩塊。
楚燁心下一動,心想雖然自己目前囑咐自己要隱藏身份,但只要自己不暴露功法和什麼聖主轉世的身份也就可以了。
自從那日體內炁爆發覺醒之後,楚燁只知道自己算是個修行者,但對自己的水平沒有認知,母親也沒跟自己說。
楚燁想著,就直接來到測炁石前。
天下修行者何止千萬,但奈何蒼茫大陸太大,平均到人身上,數千個人裡才能有一個具有修行者資格。這北遼城又是個偏遠小城,整個城裡,哪個黃階以上的修行者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所以這裡擺著測炁石,也就是碰碰運氣罷了。
看楚燁走到測炁石前,就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衝楚燁大喊“小子,你要是想報名,過來填表格,若是還練過幾年就拿那些兵器給我練練。你跑測炁石那幹什麼?”
楚燁也不答話,伸手就按在測炁石上。管事的看楚燁沒理自己,有些惱怒,拿起手旁的鞭子走過來就要抽打楚燁。
但正當他掄起鞭子的時候,就見黑色的測炁石驟然發亮,由下而上代表著從黃階初品到玄階巔峰的十個刻度,開始緩緩亮起。一,二,三...四!亮起了整整四個刻度,雖然最後一格有些昏暗,但也是亮住了。黃階上品!
管事的鞭子呆呆的停在了空中,嘴巴發苦,要知道,黃階上品的修為在這北遼城內,絕對可以混上個校尉參將的當當了。
....
此時北遼城北部一座府邸內,府邸深宅大院,卻能傳出陣陣熱鬧忙碌之聲。沈家上下除了個別心腹知道家主還有真實身份之外,其他人與那城主一樣,對沈家的認知僅僅是一個富商巨賈,這次驟然聽說自己家主人乃是皇親國戚,腰板立刻挺拔了幾分。
如今公主直接住進了沈家府邸,全府上下忙活的不亦樂乎,幾個管事帶著奴僕房上房下的忙活,恨不得把花園裡的泥土都全部挖出來擦拭一遍;幾個老嫗帶著一幫丫頭們挨個屋的忙活,恨不得把那地磚都擦得猶如明鏡。
公主一行甚是低調,既不跋扈也不親熱,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倒是讓誠惶誠恐的沈家眾人捱了一盆冷水。
宅邸深處傳來斷斷續續的啼哭之聲,循聲找去,在一處淨室內,一個身穿錦緞的大胖子與一個身穿裘絨披風的女子抱頭痛哭。
正是羅陽公主和沈家家主沈興山,想不到這兩位在人前頗具身份的人,此刻哭得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那羅陽公主,平日只知道她任性跋扈,就連皇室的人,也未見過她如此哭泣過;更別提那沈興山,平日一幅威儀嚴肅之態,現在哭得簡直是個三百斤的胖子。
倆人哭累了就笑,笑累了就再哭,反反覆覆折騰了半個時辰,站在一旁的老管家和一襲粉衣的月兒甚是無奈。
最後還是沈興山先回過神來道“不說了,不說了,羅陽,這些年你受委屈了,咱們沈家就剩下我們了,不過你別怕,有老舅在,就不讓你再受委屈,我已經也安排好了,來,這個女子就是月兒,等過些時日你將她帶走,我再打通些關係,到時候讓她替你嫁給蠻族。”
羅陽也停止了哽咽,仔細打量打量站在一旁的月兒,眉眼間有些猶豫。
沈興山以為羅陽是擔心事情暴露,拍著胸脯說“羅陽,你放心吧,月兒聰慧過人,前幾日我還特意考教過她,宮廷禮儀,舉止談吐都沒問題。而且月兒自小學習琴棋書畫,別說去那蠻族。就是放眼我們五州境內,也堪稱才女。在蠻族裝成和親的公主,在這些方面不會出紕漏的。”
誰都沒發現這時候羅陽偷偷縮了下脖子,吐了吐舌頭乾咳一聲,有些尷尬的說道“額...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會點就行,會太多了也沒啥用。”
“不過....”,羅陽幾乎把臉貼到了月兒臉上,然後轉頭對著沈興山皎潔的說道,“舅舅,這樣的小美人兒,你可當真捨得?要不還是算了,把她留著,當我的小舅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