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尊手捧著那盆“鐵樹”,心情愉悅的回到了修羅殿,房間內,閻念卿在雲椅上睡的正香,那睡姿與那小閻王一般無二,端正極了,不像是在睡覺,倒像是在舉行某種神聖的儀式。
鬼尊一手抱著那“鐵樹”,一手抱起閻念卿,意念一動,便回了閻羅殿正殿,將閻念卿放在床上安置好,鬼尊坐在一旁,打量著那盆“鐵樹”,這“鐵樹”的重量與色澤,跟他拿來冶煉兵器的金屬沒有什麼分別,鬼尊此時方才有了幾分疑慮,這“鐵樹”當真能有那樣的作用嗎?
鬼尊眉間微皺,伸出手去觸碰那“鐵樹”,有些刺痛感出來,他下意識的收回手,一滴閃耀著些許光芒的血珠掉落在那“鐵樹”上,一瞬間便沒了下去,融入了“鐵樹”中消失不見。
鬼尊心中暗驚,沒有想到此物竟能依靠觸碰直接吸取精血,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鐵樹”上的光澤更亮了幾分,有了些許和別的植物一樣的朝氣。
鬼尊見此,心下一轉,眯起眼望著那“鐵樹”,料想那小老兒也不敢騙他,不管怎樣,有法子總比沒法子好,不過幾滴精血,他即使試上一試,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地府的那盤圓月剛上了枝頭,外頭的銀霜透過窗戶撒進了房間裡頭,鬼尊朦朧間彷彿望見了那日溫泉池子裡,美人出浴時的景象,雖然那美人壯實了點,鬼尊心中有了計較。
隨即看了一眼還在床上熟睡的閻念卿,打算故技重施,將閻念卿身旁熟練的佈下重重禁制與結界,做完這一切後,他緩緩朝著有溫泉池子的院落而去。
院落裡,暖和舒適的讓人心醉,池畔桃樹的桃花還盛開著,在月光清晰的照耀下,鬼尊一人立在池畔看著,隨即沒有留戀的轉身離開,小閻王不在這,應是時間錯過了。
不在這,許是在偏殿休息,鬼尊邁出一步,後一步景象交錯,便來到了偏殿門口,殿內依舊燭火通明,閻雲卿還在閱覽著公文。
偏殿的院落裡,顯的有些荒涼,院內只有一顆枯樹,枯樹旁,是已經枯黃了的草。
一陣風吹過,吹起鬼尊有些亂了的發,鬼尊靜靜的站在枯樹下,近乎貪婪的望著窗前倒映著的人影,就這樣看著,嘴角便不自覺的上揚,地府有這樣的領主,是地府之幸。
鬼尊緩緩垂下眼簾,手微微握緊,平緩的心跳逐漸加速,他開始有些急躁了,看到小老兒與那貓妖的前期結果之後,他們算是幸運的,兩情相悅。
他來到地府的這麼些時日,卻無半點進展,可“鏡花水月”中的畫面,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時日無多,好想,好想直接將這小閻王綁回地府,囚/禁在殿內,只看著他一人便好了,那樣,或許進展還快些……
鬼尊的雙眸逐漸變成暗紅色,鬼尊握緊了的手,陷進去了些,痛感清晰的傳來,鬼尊笑著舔/舐著手上的血跡,眼中紅光漸漸消逝,不行,他還得再忍耐一些,再溫柔一些,如同蜘蛛一樣,一點點滲透進去,一點一點的織起網,在小閻王反應過來之際,織好網,不給小閻王一點退路。
鬼尊手中白光一閃,拎起了那幾個在小老兒拾得的酒壺,手上的傷痕不再,鬼尊上前敲了敲門,也不管殿內人是否應聲,徑直走了進去,坐在了閻雲卿面前,將酒壺擱在桌案上,道,“陪我喝酒。”
鬼尊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般的流暢,閻雲卿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雖然面上看不出什麼,手中公文看的差不多了,也到了該休息的點,閻雲卿想著,便要拒絕。
誰知鬼尊調笑著,一手伸去勾起了閻雲卿的下巴,原本應是泛著粉色泡泡的範圍,卻硬生生的被鬼尊說的有些陰森,“你若是不答應,我立馬出去,去大街上閒逛,地府晚上雖然出去的人不多,但是還是有的,我會殺了我出去遇見的十個地府居民,如何?閻王爺要不要在考慮考慮?”
房間裡的氣溫隨之驟降,閻雲卿的身上隱約散發著白氣,鬼尊的手連著半個身子都被凍上了,閻雲卿的眼神冷冽陰鷙,鬼尊卻是有點想笑了,他忍不住笑出聲,身上的冰隨之掉落,帶了幾分認真的口吻,鬼尊又道,“恕我直言,你的寒冰體,對我怕是一點效果都起不了,還是省點力氣的好!”
鬼尊收回手,將那些個公文挪到一旁,取出兩個七彩琉璃碗,開啟了酒封,沁人心脾的酒香瞬間充斥在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鬼尊很是享受的深呼吸了一口氣,將酒倒在兩個碗裡。
七彩琉璃碗,有個妙處,倒在碗內的酒若是不佳,那酒便會頃刻間充滿惡臭,如同腐/爛了的死/屍的味道,反之那酒若是上乘的佳品,那碗上便會出現一道彩虹,酒質越佳,那彩虹顏色越深。
鬼尊不出意料的看見了琉璃碗上的彩虹,瞅了閻雲卿一眼,閻雲卿身上穿的依舊是和他一樣的白色,其實期間閻雲卿本重新定製一些暗色衣服,可一拿回來就被鬼尊換了,一次過後,閻雲卿便也作罷了。
果不其然,閻雲卿面無表情的臉,未瞧出半點情緒,但卻是不得不順從的一口飲下那碗裡的酒,鬼尊輕抿了一口酒,再次將那碗倒滿,心中不由暗歎,真是個悶葫蘆,哪有這樣陪人喝酒的……
鬼尊剛一倒滿,閻雲卿便又幹了,鬼尊挑眉,繼續倒著,閻雲卿眉頭一皺,卻是繼續喝,就這樣幹了一壺酒,鬼尊終於瞧出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了,只看著眼前人眼神恍惚不定,身子不穩,臉上沒紅,那隱在髮間的耳朵卻是紅了個透頂,有趣,真是有趣,與他鬼尊喝酒之人,大多海量,頭一次碰上這種悶頭喝酒,把自己喝醉了的。
既然醉了,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鬼尊將碗中酒一口飲下,起初,試探性的問了一聲,“我是誰?”
閻雲卿茫然的歪了下頭,坦言道,“是地府無常,是鬼尊。”
這下,可以確定了,這廝肯定醉了,換作平時,怎麼可能搭理他?鬼尊沒想到此行會有這等收穫,又開啟了一壺酒,給自己滿上,誘哄道,“你以前和旁的人喝過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