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魔掌。
對燕明空來說，意義同其他絕學，略有不同。
不在於如來魔掌是否強大，而是關於她伯父燕趙。
昔年在神州浩土，燕趙以如來魔掌造詣著稱，號“魔彌陀”。
燕明空的如來魔掌，是燕趙一手傳授。
而此後，燕趙則隕落在滲入神州浩土的魔佛正宗苦海傳人掌下。
在這位一心關照她的唯一長輩故去後，如來魔掌對燕明空而言，有了特殊意義。
在紅塵界裡闖蕩，危機四伏，她最依仗的功夫乃是幽冥劍術。
除此以外，一直不曾放下的絕學，便是這神州古神教傳承的如來魔掌殘篇。
燕明空在紅塵界裡擊殺苦海一脈嫡傳，便是以自己的如來魔掌擊殺。
她所修習的如來魔掌，只到第五式業斷三界，並且相較於正統神掌嫡傳來說，每招每式都有殘缺之處。
對她當前的實力上限來講，有沒有這如來魔掌，分別其實不大。
可是同其他被陳洛陽廢除的武學相比，失去如來魔掌，確實另一方感受。
一貫清冷平靜的燕明空，這一刻目光中少見的有了波動。
不過，這波動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很快，燕明空便恢復如常。
她不言不語，冰藍色的眸子，同陳洛陽暗金色的雙瞳對視。
陳洛陽神情比她還平靜。
如來魔掌，說來當然是苦海一脈嫡傳。
但燕明空的如來魔掌殘篇，實打實學自神州浩土古神教。
現在對方脫教，自己追回其一身所學，當然不可能有商量的餘地。
偷天換日大法之下，燕明空一身修為，除了三式冥劍之外，基本上全都化為烏有。
在神州浩土時，她所學駁雜。
神州古神教內諸般神功絕技，她幾乎全部精通，只有天魔血同大日天王訣兩個例外而已，森羅永珍神功充其量算半個。
這些年來，諸般絕學，燕明空基本上融會貫通。
但此刻被陳洛陽一一分解抽離。
這讓她體內，一片狼藉。
超凡入聖點亮的聖火，彷彿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這還要多虧她超凡入聖的時候，核心根基是幽冥十二劍而非古神教傳承。
因此雖然被陳洛陽將一身古神教所學廢去，但武道聖火還不至於熄滅。
但風雨飄搖之下，此刻的她怕是很難自稱為武聖。
武道根基，遭受撕裂剝離的情況下，看似不是受傷，可燕明空只感覺渾身上下穴道與經脈，無一處不傳來粉碎的痛楚。
不過她面上看不出來端倪，始終平靜，只是本就白皙的面容，更無半點血色。
陳洛陽鬆開手。
燕明空靜靜站在他面前臺階下一動不動。
神魔宮裡其他古神教弟子都在望著燕明空，感受到其身上雖還留存有冥河寒氣，但整體氣息闇弱又雜亂，不成章法。
大家面面相覷，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陳教主還真是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