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黑暗洞天,轟然一震。
周遭黑暗的天地,似乎一起向中心擠壓收縮,把青牛觀主擠在中間。
與之纏鬥的別東來被這壓力一迫,恢復冷靜,不再繼續糾纏青牛觀主,而是冷笑著退向一旁。
青牛觀主望著那封閉的中央大殿,目光中流露出複雜之色。
他徐徐向大殿一禮。
“青牛觀俞青牛,參見至尊。”
大殿中,傳出低沉而又威嚴的聲音,卻沒有理會青牛觀主。
“機會,老夫已給過,道君你今日再來,是拿紅塵當清微了?”
黑暗洞天與外界虛空交界處,現出一黑一白兩道氣流,然後交織成太極圖。
太極圖下,現出一個穿著道袍的女子身影。
她徐徐說道:“魔尊言重了,紅塵,是閣下的紅塵,貧道今日來此,是代青牛,向魔尊致歉。”
黑暗洞天,中央大殿中,那高居座上的身影,徐徐抬頭,雙眼如同明星一樣,視線穿透建築與洞天,平靜的與太極圖下的女子對視。
陳洛陽,從未像現在一刻這樣,自身意識同魔尊遺蛻,緊密相連。
往日沉重到彷彿連根小手指都難以移動的魔尊遺蛻,這一刻輕靈許多。
雖然仍有沉重不便的感覺,但比起原先可是要強出太多了。
當然,為了這一刻,消耗也巨大。
他本尊遠在洞天外的紅塵裡,這時安靜閉目打坐養神。
而洞天裡,心神同魔尊遺蛻結合,使得這位離奇隕落的紅塵主宰,於這世上再次重生。
此刻面對同為一界主宰的道君,陳洛陽語氣波瀾不驚:“道君客氣了,你現在,是代我紅塵中人,向老夫致歉?”
道君言道:“自然要他自己認識到錯誤,向魔尊賠罪,貧道充其量只是做個保人,擔保他不會再犯。”
黑暗洞天裡,青牛觀主深施一禮:“晚輩先前先天宮裡妄自干預天機,對至尊不敬,深感惶恐。
此前至尊傳人陳洛陽陳居士造訪青牛山,晚輩託陳居士向至尊轉達懺悔之情。
後來思及仍難以表達自己的懊悔,亦缺乏誠意,因而這次特地趕來至尊洞府,以期至尊原諒。”
他說話同時,頭頂現出一個光團。
光團中,是一頁書籍殘章。
書頁上,有玄妙光輝,隱約夠了出一個古樸深奧的文字。
“晚輩此前得到一頁天書殘章,特帶來此地,獻於至尊。”青牛觀主說道:“紅塵內諸般寶物,莫不歸至尊所有,晚輩於至尊閉關期間得到天書殘頁,也不過是幫至尊代為保管,如今至尊出關,自當獻上,不敢奢求至尊恕罪,只望至尊能容我青牛一脈在紅塵存續。”
大殿中的“魔尊”沒什麼動作,但那頁天書已經漂浮起來,離開青牛觀主,徑自飄入大殿內。
陳洛陽扮做“魔尊”,不疾不徐開口問道:“你跟進殿的二人同行進入老夫的洞天,與他們二人,是同伴了?”
青牛觀主答道:“至尊容稟,古神教江懿、黑水絕宮凌蒼居心叵測,居然意圖冒犯至尊,晚輩欲探明他們根底究竟,因此與之虛與委蛇,一道同行。
只是不曾想到殿外後,晚輩同守在這裡的別居士起了衝突,以至於沒能盯緊江懿、凌蒼二人,使得他們衝撞至尊,萬望至尊恕罪。”
別東來聞言,欲言又止,只冷笑看著青牛觀主不語。
“今日看在道君面上,老夫不再多開殺戒。”大殿中,低沉而又威嚴的聲音傳出:“既然道君做擔保,老夫自然信得過,不過如果真再有些意外,那麼老夫將往清微一行,屆時,要叨擾道君了。”
太極圖中的女子頷首:“魔尊寬宏,貧道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