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斐陸聽到頭頂的聲音抬頭向上看去,只見剛才那個小哥哥坐在身旁一棵大樹的樹枝上。
小小的祝斐陸抬著頭雖然有點費勁,但終於看到了一直在找的人還是一下子破涕為笑,圓圓的小臉上笑的見牙不見眼,彎彎的笑眼盡情的發散著可愛的氣息。
安元修看到對方的這幅表情愣了一下,沒想到跟這個“小糰子”就在飯桌上遠遠的對視了一眼,對方就對自己親密到這種地步。
他想了一下就從樹上跳了下來,微微彎下腰跟對方平視。
“你在這兒幹什麼?追著我過來的?”
見對方傻乎乎樂呵呵地點頭回應了自己的發問,安元修直起腰有點苦惱地撓了撓頭。
他想起剛才“小糰子”坐的位置應該是祝家,這次祝家的位置是爺爺特別吩咐設定的,所以他印象很深。
雖然剛才還想找“小糰子”一起玩,但安元修突然想起之前有叔伯在宴會籌備時,提到過這次宴會要針對祝家做什麼,他不禁有點擔心獨自跑出來找自己的“小糰子”會怎麼樣,自己現在能不能跟他一起玩。
還沒等他思考出個所以然,安元修就突然感覺到腰被人抱住了。他低頭看見只到自己胸口的祝斐陸緊緊抱著自己,還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彷彿在用眼睛說“我好喜歡你,快陪我玩!”
看到對方這樣子安元修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兩隻手在空中無措的抓放了幾下,不知道應該落到哪裡。
因為自己是“安家二少爺的兒子”的尷尬身份,不像小則哥那樣受寵,在這個家裡除了媽媽就沒有誰對他這麼親暱了,哪怕是他從小很敬重、也很疼他的小則哥,也從來沒有這樣對他過。
他看著對方依賴自己的樣子,想起自己小時候如果抱著小則哥撒嬌,讓對方陪自己玩可能也是這個樣子吧。
彷彿從祝斐陸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他這麼想著不自覺就溫柔了下來,抬手摸了摸祝斐陸的頭。
得到對方回應的祝斐陸一下子就開心了起來,在介紹了自己的名字,還得知了對方叫“安元修”之後,祝斐陸在心裡立刻把“安元修”三個字放到了可信賴的位置。
迅速的熟悉起來後,他露出了乖巧外表下的話癆“真相”,拉著安元修的胳膊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不過無論是說剛才在外面看到他很喜歡他、想跟他玩,還是說安家的院子好大啊好有趣,安元修都耐心地一一回應著。
安元修拉著祝斐陸的手在院子裡慢慢逛了起來,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笑,儼然與前院劍拔弩張的氣氛截然相反。
沒走多久,院中在暗處待命的侍者們突然接到了管家用符咒發的指令,距離安元修兩人最近的一位侍者從暗處走了出來攔住了兩人。
“二公子,家主讓您帶著祝家的小公子一起去前廳,有事情要宣佈。”
安元修看到突然出現的侍者皺了下眉頭,祝斐陸則是被突然冒出來的人嚇得躲在了安元修的背後,雙手緊緊地攥著安元修的衣角。
安元修的手背到後面攬住祝斐陸,冷冰冰地開口問侍者有什麼事情要他們兩個小孩子也去。侍者垂頭只說不知,指令只讓安元修帶著祝斐陸去前廳。
安元修無法,只得帶著祝斐陸跟侍者走。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祝斐陸看安元修要帶自己往外走,還以為要離開安家了,還沒跟好看的小哥哥玩夠的祝斐陸不情願的站在原地。
安元修起初不明白祝斐陸怎麼了,只得一直哄著對方說要去前廳找他的爸爸媽媽,看祝斐陸一直抱著自己的胳膊搖頭,他才明白過來祝斐陸是不想跟自己分開。
安元修笑了笑彎下腰溫柔的揉了揉祝斐陸的頭,安慰他說沒事,自己不會跟他分開的,哄了半天祝斐陸才扭扭捏捏的伸出手:“要拉手手再走……”
安元修笑了一下說好,就牽起祝斐陸跟著侍者走。安家的侍者從沒見過一向冷淡的二公子這樣溫柔的樣子,站在原地有點看呆了。
安元修牽著祝斐陸在前面對侍者冷淡的說不是要走麼,侍者才連忙回過神跟上。
安元修帶著祝斐陸回到了前廳,廳裡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眾人看到他們進來立刻安靜了下來,但眼神卻一直在兩人身上打量。
不認識祝斐陸的眾人還在思索這兩個孩子誰是祝家的,安元修則絲毫不在意眾人打量的眼光,抬眼看了眾人一眼沒說話,而祝斐陸突然看到這麼多人盯著自己,害怕地抱緊了安元修的胳膊。
祝來澤看到祝斐陸進來了就在一旁開口叫他過來自己身邊,沒想到祝斐陸並沒立刻過去,而是晃了晃安元修的胳膊抬頭看著對方,懇求的眼神彷彿在說讓他陪自己過去。
安元修抬頭看見自己的父親安致承及安家的其他長輩都在看著自己,那些主張在宴會時要對祝家做什麼的叔伯都用怒其不爭的表情看著自己。
他沒理那些人,而是先牽著祝斐陸走到了祝來澤那邊,放開手彎下腰低聲安慰了祝斐陸幾句,在祝斐陸乖乖坐到岑景雲身邊後,點頭回應了祝來澤夫婦的致謝,才轉身走到了安家的位置坐下。
祝斐陸在安元修轉身走開的時候眼睛一直跟著他,會場裡的其他人則是在看到那個大一點的孩子竟然是安家人後,又開始暗自猜測安家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安昌曄看了看安元修,沒追問他領著祝斐陸一起進來的前因後果,只是轉頭看著祝斐陸,座下所有人都安靜的等著安昌曄的決定。
安昌曄沉思了片刻,終於開口說道:“這樣剛好,元修是我安家的二公子,小陸看樣子挺喜歡元修的,那這3個月就讓元修照顧小陸,這樣大家沒意見吧。”
語畢滿座譁然。一些人是震驚安元修的身份,另一些人見事情已經塵埃落定,紛紛開始恭維附和安昌曄扣押祝家人的決定,生怕他再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