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夥兒越說越沒譜,立刻有人把話題拉了回來,「照我說,林家閨女嫁進武安侯府,拉一把家裡的親戚也是應該的,張夫人怎麼說也是她親姑呢,這也做得太絕了。」
立刻有人反駁道,「你是剛搬進宣州的?不知道張家幹了啥?前年造謠林姑娘被山匪糟蹋了的就是張家二夫人,這樣的親姑你要不要?」
「……」
聽著馬車外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張家母子三人臉色越來越難看了。林大姑此刻萬分後悔,後悔當初不該為了讓兒子能娶如玉,就派人去街上散佈林如玉的閒話。
若沒那件事,她現在正跟二妹一塊坐等武安侯的嫡孫給自己行禮呢。哪像現在這般,淪落到被人堵在巷子裡嘲笑。
「拉馬向後退,走後邊的岔路出巷。」張志生只想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他們這邊是指望不上了,但願父親、大哥和大姐能進入林家。尤其是能言善道的大姐,她沒出嫁前在兩位舅母面前都說得上話。.
被張志生寄予厚望的張語屏,此刻正被駱十四堵在青弋巷西邊的巷子裡,眼睜睜看著林如玉從外邊經過。慣會審時度勢的張語屏立刻意識到了不妙,抱緊孩子與丈夫道,「咱們立刻回和州。」
她的丈夫賀江飛捨不得走,「不再等等了?」
「不等了,再等下去真惹怒了表妹,她跟武安侯說一聲,咱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張語屏小聲道,「先讓母親消停幾年,等大舅消了火再走動不遲。」
話雖這樣說,但張語屏心裡跟明鏡一樣,他們與林家只會越來越疏遠。怪誰呢,只能怪母親太貪心!
張家人怎麼想,都不會影響到林如玉回孃家的好心情。
林家人見到林如玉面色紅潤地帶著女婿和兩大車回門禮回來,都放了心。他們在意的不是武安侯給的回門禮有多珍貴,而是他家有這份心。
一通熱鬧後,林如玉扶著母親的胳膊,小心翼翼送她回房歇息。母親懷孕馬上就要滿九個月了,前一段時間,林如玉最怕的就是母親因操辦自己的婚事累著,好在有外祖母、二舅母和二嬸幫著打點,才沒累著她。
林母這會兒不擔心揣在肚子裡的這個,她擔心女兒在夫家過得好不好,進屋便是一通問。
林如玉如實答著,「沈戈的祖父……」
林母瞪眼,「什麼沈戈的祖父,侯爺現在也是你的祖父!」
林如玉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笑嘻嘻道,「是女兒說錯話了。祖父和姐姐都對我很好,祖父讓梅嬸聽我差遣,不管是在宣州還是回了興陽,她都跟著我。姐姐給了我這麼大一箱珍珠和瑪瑙,珠子小的黃豆差不多,大的跟蓮子差不多……」
聽女兒講完,林母放心了許多,「沈戈呢?」
林如玉聽到母親問沈戈,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林母見女兒這般模樣,便知兩個人已經成了夫妻之禮,又叮囑道,「你不能由著他的性子胡來,若是每天夜裡都歇息不好,白天也會沒精神,接下來這個月你還要與宣州官員家眷走動,那些人都眼尖著呢。」
林如玉忍著羞澀點頭應下,有些話便是跟母親,她也不好意思說出口。成親那晚,沈戈確實激動生澀又毛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