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林父愛憐地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嘆道,「父輩的恩怨,不該把孩子們牽扯進去。路我鋪好了,能走多遠全憑他自己的本事。」
「嗯。」林如玉歡歡喜喜地拉住父親的衣袖,「父親這幾日都沒歇好,女兒讓廚房準備了爹爹愛吃的飯菜,咱們早點用飯歇息,明日就能到家了。」
到了宣州,匪盜不敢再肆意作亂,他們終於可以安心歇息了。用完飯後,林如玉躺在床上睡覺時都掛著笑,一夜無夢
。
第二日傍晚,船隊靠近宣州城北碼頭。安王之亂已起,往日熱鬧熙攘的碼頭變得冷冷清清,所以前來接船的林家人,變得異常顯眼。
站在船上的林如玉望見碼頭上不住跳躍揮手的弟妹們,也忍不住用力揮臂,「爹爹,我娘來接您了!」
林父整了整衣冠,一臉嚴肅。
「大哥——」岸上的林二爺望見兄長,搖臂大喊了幾聲,然後低聲與大嫂道,「我哥曬黑了也瘦了。」
房氏用帕子擦著眼淚,「平安回來就好。」
「對,平安回來就好。大哥——」林二爺又激動揮袖。
「爹爹——」
「大伯——」
阿衡、林如梅和阿冬也激動地跟著吼。
待船靠岸,分離兩年的家人團聚,自是說不完的話。林如玉看著激動落淚的母親,忙著哄妻子的父親和嗷嗷叫的弟弟,忍不住落了淚。
家裡人一個也不少,都在,真好。瞧見盧玉春下船了,林如玉低聲跟母親說了一句,房氏擦去眼淚,上前與盧家父女寒暄。
看著落落大方的盧玉春,房氏既替大福高興,又覺得大福配不上人家,待她多了幾分熱切。
盧道良見閨女與房氏相處融洽,笑得異常舒心。
盧家人告辭,沈戈也要帶著大勇回了穿街巷。林父返回青弋巷的第一件事,便是換上孝衣,去祠堂祭亡父。待他從祠堂出來回到家中時,嗓子都哭啞了。
一家人用過晚飯後,林如玉回了已經建好的榮欣院,賴在父親身上睡著的阿衡也被抱回了自己的院子,林父才得擁住自己的妻子。
「這兩年,辛苦你了。」
一直忍著的房氏伏在丈夫懷中,泣不成聲。
從未見妻子哭成這樣的林父,心疼得手忙腳亂,慌忙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低聲哄了半晌。
好不容易哄得妻子不哭了,林父擁著她正要問去年七月的事,房氏已抬起頭,無比認真道,「就算是傾家蕩產,咱們也要出錢出力,助朝廷平亂,將安王世子賀炯明千刀萬剮。」
「好。」林父應下,「嬌嬌和沈戈都沒細說,父親是怎麼去的,去年七月又發生了什麼事,嬌嬌的性情怎變了這麼多?」
「若不是嬌嬌,我和阿衡早就死在了去年七月的洪水裡。」房氏窩在丈夫懷裡,從公公突然生病,一點一滴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