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正欲伸手取藥,林如玉一抬手,又把桌上的火靈芝拿回面前。
寒冬……
林如玉繃著玉顏,嚴肅問道,「我有兩事,須先問明白。」
寒冬躬身行禮,「姑娘請問,小人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其一,沈戈去和州歷陽縣山谷中救東竹先生時,恩公身邊的隨從正要殺先生。他殺先生,可是你家公子指使的?」林如玉問完,又孩子氣般怒聲道,「你休要拿謊話誆我,沈戈說他記得清清楚楚,那個要殺先生的人,就
是恩公去烏沙鎮時宅拜訪先生時帶在身邊的隨從!」
世子還真是把這小姑娘猜得透透的,連她會問什麼都想到了。寒冬行禮,不慌不忙道,「姑娘誤會了,公子真心敬仰東竹先生,絕無加害先生之心。抓走先生的是公子的庶弟,去殺先生的隨從,也是他安插在公子身邊的女幹細。」:
林如玉抿唇,裝作一副不信的模樣,又問道,「其二,下蔡安自遠可是你們抓的?安家老奴可是你們殺的?」
寒冬解釋道,「公子族中有巧匠,能制以假亂真的面具,面具不是公子獨有的。公子因不想被人認出來,才借了安自遠的身份在外行走,但絕對沒有傷害安自遠和他的人。洪水爆發後,公子以去下蔡安家為由急急下山,實則是另有要事,並未去下蔡安家,更沒有派人殺他家的老奴。以我家公子的身份,沒必要做這些。」
見林如玉明擺著不信,寒冬垂頭,「我家公子也知他是百口莫辯,但請姑娘放心,我家公子救下夫人後,一定會全力揪出真兇,向姑娘自證清白。」
林如玉沉默半晌,才嘆了口氣,幽幽道,「在郝連寨時,我走投無路,只得死馬當活馬醫,厚著臉皮向初次見面的恩公求助。恩公他俠義心腸,派人救出了我母親和弟弟。後來發了洪水,若不是恩公帶人奮力划船,我們三人定會命喪洪水之中。我們一家三口的命,是恩公救的。」
寒冬……
這姑娘太好騙了……
「恩公有難,我林家自當鼎力相助,這枚火靈芝你拿去吧,算做是林家償還了恩公的恩情。」說完,林如玉起身便走。
「多謝姑娘。」寒冬深施一禮恭送林如玉離去後,才將火靈芝收好,騎快馬出城。
縱馬狂奔幾十裡,確認無人跟蹤後,寒冬才藏身樹林才,靜候世子的馬車出城追上來後,把火靈芝交給世子,並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然後道,「屬下覺得林姑娘並未相信屬下的說辭,不過她也沒問世子的姓名,似乎是想用火靈芝,報了世子救她家人的恩情。」
付酉歸提醒道,「世子,這枚火靈芝應不足七十年。」
賀炯明慵懶靠在車內軟榻上,把玩著火靈芝,「她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能拿到二三十年的火靈芝已是很了不得了。不過,這一枚小小的靈芝,可抵不了本公救下的兩條人命。」
付酉歸又提醒道,「林姑娘雖然沒問,但她早晚能猜到您的身份。就算她猜不出來,沈戈也能猜出來,除非她不將此事告知沈戈……」
賀炯明撫摸細細芝柄的手指忽然用力,將芝柄掐落,「她拿出的是小靈芝,定是沒將此事告知家人,當然更不會告訴沈戈。不過你說得對,那小東西有些小聰明,早晚會猜出來。」
付酉歸有點迷糊,「屬下愚鈍,公子此舉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