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白拉到一個窗戶前,他說這就是當年橙子站在樓底下時,他躲在這裡的觀望的窗子。我讓他下樓,站在當年橙子所在的位置。
小白站在樓底下衝我喊他到了。
第七天的晚上,橙子舉起手,不知道是跟小白揮手告別還是讓他看什麼。從小白的描述裡我覺得橙子是個比較偏執的人,與其相信他是在告別還不如相信他當時割腕了給小白看。
我決定和小白去看看橙子的家人,卻得知橙子的父親已經在監獄自殺了,他年邁的爺爺倒是因為表現良好已經出獄。
等到了一條衚衕,我聽見許多人步履沉重地經過,小白把我拉到一旁,說衚衕裡有人在搬家。走到爺爺家發現門鎖著,有人告訴我們他正賴在郭奶奶家不願意走。原來橙子的爺爺出獄之後精神一直有點問題,總是騷擾獨居的郭奶奶,郭奶奶被逼無奈準備搬家,剛才遇到的人就是她找來的搬家公司。
說好的“最美不過夕陽紅,溫馨又從容”呢?
走進郭奶奶家果然是一番雞飛狗跳的動靜,一個老爺子的聲音中氣十足地喊道:“小郭,我對你痴心一片,你卻不把我放在眼裡。”
“噗。”小白忍不住笑了一聲,我用胳膊肘拄了他一下。
“你負我,我叫你雞犬不寧!”老爺爺聲若洪鐘,把郭奶奶的聲音都蓋住了。
郭奶奶看見我們是來找橙子爺爺的,正好傢俱也搬完了,連忙一溜煙地坐在車上跑了,沒想到老爺爺還老當益壯跟在車後面追了一程。小白想跟著去,但是不放心我一人留在這裡,只好看著橙子爺爺那驍勇的背影嘆氣。
我也嘆氣。作為一個盲人,每個月拿救濟金肯定是不夠我活得瀟灑的,所以我開了一家偵探事務所,前段時間我就接了一個案子,並且要在一個月之內破案,現在時間就要到了,我卻還忙著這個十來年了的失蹤案。將案子和小白一說,他表示願意和我先處理別的案情。
2009年3月15日,德山路斂屍房,一人被害一人失蹤,死者李光耀,警方將失蹤者周渠作為重點懷疑物件。我和小白到了斂屍房,這裡的工作人員是個大胖子,將他趕出去,我們二人開始排查現場。這個案件已經過去十年了,現場已經沒有任何價值,我不過是為了更好地融入當時的氛圍。
李光耀是比周渠資歷老的老員工,案發的時候他也許是言語上激怒了周渠,導致周渠拿起錘子猛擊他的頭部。但是李光耀並沒有在重擊下迅速死亡,他爬到了洗屍房外面的走廊,而周渠跟在他的身後,又在李光耀的頭部敲擊了九下,李光耀這才真正死亡。
但是為什麼不在洗屍房就將李光耀殺掉反而要到走廊才真正動手呢?中間發生了什麼?有什麼事情是比殺一個人更重要的呢?
小白聽著我的推理,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推測:“殺另外一個人?”
這話乍一聽搞笑,因為警方沒有發現第三個人在場的痕跡,但是查案需要想象力,小白的話仔細一想並沒有必然的不合理性。
如果有第三個人在現場,拿之前的推理就要全部推翻。
在檔案的描述裡,有一臺摔得破爛的電視機,很可能是當時在場的第三人在憤怒之下舉起了電視機砸個稀爛。電視怎麼得罪這個人了?我想著,要小白將電視搬起來,試試能不能砸掉。
這個時候躲在外面看熱鬧的工作人員趕緊阻止,“警察同志,我跟你們說啊,這裡的訊號很差,我們只能看一個臺,但是你也不能把它給砸了啊。”
小白將電視劇舉過頭頂,似乎有些吃力,問我到底還砸不砸。
“不用砸了。”因為有更重要的資訊了。
據工作人員說,這臺電視能看的只有大樂透開獎節目。
我拍拍小白,“走,去澳門。順便找你的前上司劉詩雯要一下十年前在這裡辭職的人的照片。”
我估計周渠已經遇害了,而起因或許就是三人一起買了大樂透但是在分錢上產生了分歧,真正的兇手將兩人殺害之後獨自去領了獎。但凡是帶有賭博性質的東西都是會讓人上癮的,兇手不會就此收手。而且我記得前段時間報道里說,澳門出現了一個變態殺手,每次都是將賭徒的頭敲碎之後拿走錢財。很可能當年的兇手已經逃竄到了澳門。
小白拿到了一個叫梁榮根的男人的照片。等我們到了澳門賭場,他看到了梁榮根正在玩***。我聽到小白指的那個方向傳來男人打噴嚏的聲音,還一連就是三個。“是梁榮根在打噴嚏?”我問。在得到小白肯定的答覆之後,我讓小白去兌換了一些籌碼,並且去挑釁梁榮根。
梁榮根壓莊小白就壓閒,一直跟他對著來,還不停地言語挑釁,居然還運氣不錯地贏了一些錢。梁榮根氣惱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小白擼起袖子踩在桌面上,譏笑道:“死胖子你敢動手?能幹得過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