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那人是怎麼痛苦掙扎的嚥氣的,我已記不太清,我只知道那時候的感覺就像在做一場地獄一樣的噩夢,而且怎麼也醒不來;
木叔和彪叔的爭吵纏繞在耳邊,子謙又在我眼前搖晃著我肩膀使勁喊我的名字。 ≥≥≥≥ 看直到木叔最後瞬間獰了臉,喊了聲孩子還在這看著呢,猛錘了彪叔臉一拳頭後,彪叔才回過神來,捂著眼一把扔了刀就頭也不回的衝進了店裡。而我也直到被子謙和木叔拖到店門口那還不算太血腥的地方時,腦袋裡才稍微清醒了一點。
“唉,你還是太嫩了”
“也對,媒體遮掩,公安部門打掃“戰場”的速度跟特麼百米衝刺一樣。除了真正的當事人,有多少人一輩子能看到這樣可怕的事情?你不是嫩,你是和子謙一樣,都還小,是我們這些大人的錯,唉”
“但是小千你只需要記住一句話就好,命是自己的,自己把控!有能耐想不受傷就不受!別看著別人的慘樣就聯想到自己身上,那樣會怕。但是別怕!怕了會輸,就照我們現在這個情況,輸也就會死”
還是跟以前一樣,木叔叔彷彿跟我說一百句話,都脫不開強制灌輸進我腦海裡的一個信條,那就是別心軟,要夠心狠!只有夠狠狠到沒人比你狠!才沒人能奈得了你!
不一樣的是,木叔的語氣從來沒有這麼悲觀過,現在甚至跟我說什麼輸就會死!也是因此讓我一個激靈就完全清醒過來了,因為這種情況,我怎麼能犯迷糊??
“到底怎麼了木叔叔,還有子謙”
“我爸呢??我爸去哪兒了!??”
清醒後立馬就問出最迫切想知道的問題,子謙是垂著頭,手哆哆嗦嗦給自己點根菸說他也才剛到;木叔則臉色有點難看,沒直接跟我說,只是讓我倆把校服都趕緊脫了,然後跟他先進店裡再說。
“喂,你說啥?馬來隔壁巢(老窩)都給人捅了你們特孃的跟老子說在女人肚上打牌?!”
&n的別問傻洋、傻洋掛、逼、了!叫所有人都過來、讓聾子給王老頭八萬塊,讓他把東關火葬場門開啟監控全關了!別問那麼多,快特麼的做事!”
“cao!caocaocao!!
一把把手機摔個稀巴爛,我們一進們,彪叔叫了兩個沒怎麼受傷的出去把這巷子口看著別讓居民闖進來,就直接把卷閘門拉掉把燈開啟。燈已開,我下意識緊閉住只露一縫隙的眼睛就睜大了點,因為店裡面反而沒我想象中那麼血腥殘酷,只是桌椅什麼都被砸壞。屋子裡也是人多,但看彪叔毫無忌憚的模樣,卻應該都是自己人。
但就是單純的看了彪叔一眼,我的眼淚,就差點當場滾了下來
彪叔,瞎了
剛才看到他一隻眼睛被血糊了,我還以為要麼是別人的血,要麼是腦門上流下來的,這時候燈一照,我卻才發現他右眼框有條好長的血槽子,那長度直從眼皮上方滑到臉頰跟鼻尖的同一水平位置,就像被人衝臉直接正正一刀給砍下去的一樣。
血眼滔滔
彪叔
“彪叔!!“
“滾!哭你嘛隔壁哭!老子特孃的都沒哭呢!不就一隻眼?這不特麼還剩下一隻??你放心好了小崽子,你彪叔特娘就沒吃虧了認慫過!等老子特娘把人叫齊了,老子特娘要去沙家壩把唐劍和馬海清腸子挖出來!!!”
“哇~~”
剛才眼見到的時候沒吐,這會耳聞到子謙卻是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木叔當時就惡狠狠瞪了彪叔一眼示意他別跟小孩說這些話,自己卻反而獰了臉走到餐廳中央被人圍住那裡,抄起一隻摺疊凳掄圓了就死死地上跪著的一人身上掄!
“我爸身上槍眼兒是不是你打出來的?你特麼的憑什麼打我爸爸!??”
“爸、打!打死他!!”
不知道掄了多少下,我只知道那人是個硬骨頭,就算到最後被一板凳掄腦門直接打趴在地上嘴裡吐白沫子,他也哼都沒哼一聲;而木叔也只是在那會扔掉傢伙一把揪起他的中短髮,槍桿子就直接搗進他嘴巴里,眼睛散射著濃濃兇光,咆哮了聲馬雙六、你特麼的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一槍崩了?放屁!不說你們把坤哥帶哪兒去了,老子特娘待會把你跟這些屍體一起火化嘍!!”
把坤哥,帶哪兒去了
一聽到彪叔嘴裡這話,我當場整個人就又懵掉了。 ≥≥≥≥ 看空洞著眼神下意識就要往裡面擠,卻被一人一把拽了後去。
我掃了眼,好像是上次跟我們一起去金沙開車的那個。
他把我拽去後就使勁搖搖頭,說今天真的是出大事兒了,彪叔大帥現在都是火藥桶一點就炸!擔心的不止你一個,你個小孩就先別去擾他們了!
我下意識就想罵他一句我老爹現在人在哪我都不知道我怎麼能不擾他們?但想了想卻又覺得自己竄上去也真只是給心裡已經夠崩潰的幾個叔叔添亂,當時不想也不得不壓下心裡的急躁,只是慘白這臉問他,到底怎麼了?
他跟我說了幾通,我就明白了。明白今天真的出事了,因為馬海清等不住了。
我一直以為這段日子以來就我一人在偷著忙活,爸爸他們還都無計可施乾耗著呢,但其實不是。還在放假那會爸爸他們就偷偷花錢找人跟蹤馬海清和唐劍了,想直接從他們身上找到什麼蛛絲馬跡直搗黃龍。
但結果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花錢僱來那幾個人都很早就被他們發覺了,到也沒出啥大事,只是一個個都在跟蹤的過程中莫名其妙被人給堵了。
塞車裡、又帶到沙家壩不同程度的暴打一頓,讓我爸他們沒得到半點成果反而掏了更大一筆錢,也算是跟我爸隔空喊話——老子特麼還有大事兒幹,還顧不上收拾你們幾個老不死。現在,井水不犯河水!
那所謂大事兒這人也跟我說了,還不是金沙官司的那事兒,而是唐劍動用關係,讓馬海清以特別廉價的價格在城郊附近幾乎是從老農民手裡搶來幾大塊地皮;
而現在正是我們縣城升地級市的時候,棚戶區改造、新商業工業區建設專案比比皆是,這幾個月威逼利誘的讓人把合同簽定,從這裡面他們最少能在兩年內撈到上千萬的暴利!
但事情沒這麼快結束,爸爸曾是馬家幫聲望最高的二把手,馬海清坑害的馬家幫潰敗後,又留了很多曾今的老人充當自己人手。其中就有幾個人聽到我爸回來了後偷偷跟我爸聯絡上了,也就在昨天告訴他米白強哥哥又從緬甸走私了一批毒品,昨晚兒上在臨近縣城轉手完畢,正在高速公路開車運過來。
怎麼運?用屍體和運屍車運!二十世紀初毒梟和洗黑錢的機構剛興起的一種走私方法,到現在還是特別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