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一頭霧水,不過他向來是解決不了就放下的性子。畢竟在他悠長的生命中,還不存在時間無法解決的事情。
又和金姓中年人聊了幾句,齊安就起身出了這間裝潢得金光閃閃的休息室。這裡本來就不是他此行的目的地,只是金姓中年人約他來喝茶,所以他才在這裡先落腳。
出了這件休息室,齊安回頭看了一眼。剛才進去時還不覺得什麼,這時一出來才發現裡面那金碧輝煌的裝潢與這兒的整體風格的格格不入。
畢竟總體上是哥特式的建築風格,卻偏偏單獨隔了一個八十年代商務會所那種極盡奢華之能事裝潢的休息室,好在有一道門隔著,一腳邁出彷彿是兩個世界。
赴了約後,齊安的時間便自由起來。他便來到了這個建築裡他最熟悉的地方,也就是讓他誤以為這裡是一家酒吧的地方。
走過兩層向下的樓梯,齊安來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放眼望去,今天卻不像之前一樣寥寥幾人,而是十幾個人坐滿了場中的座位,齊安雖然有些奇怪,但也不甚關心。
走到吧檯,坐到高腳凳上之後,面前的酒保停下了擦拭杯子的手,抬頭看是齊安,打了個招呼後問道:“來啦?還是和之前一樣?”
齊安衝酒保微笑著搖頭,對酒保說:“今天換換口味,有什麼比較推薦的?”
酒保思考了兩秒,卻是有些為難了,一邊想一邊詢問:“心情不錯?”
齊安輕輕“嗯”了一聲,但酒保卻看出了齊安心情的愉悅,於是開口說道:“這麼開心的時候,應該為你開一瓶香檳的,不過這個場合有點不合適。”
接著他環顧四周,確認了往吧檯這看之後,在吧檯下拿出一個白鋼小酒壺,有些獻寶似的問道:“我珍藏的,來一口?”
齊安看他有些滑稽,笑道:“酒保還自己帶酒啊?”說著把酒壺接了過來,拽過一個老式杯往裡倒了小半杯。
酒保眼看著齊安暴殄天物,連忙搶過齊安手中小酒壺,拿過一個鬱金香杯,也給自己倒了半杯。
齊安拿起酒杯,不由得露出了有些驚訝的神情。泡沫不斷的從杯底翻湧上來,銀色的氣泡在淡金色的酒液中跳躍,最終散成一片片黃金。燈光經過酒杯的折射散發出迷人的光芒,那是一種令人喜悅的流光溢彩。
拿起來聞了聞,是一種成熟的橘子香氣,混合著蜂蜜的味道,卻又有一絲絲烘焙麵包的燻烤味道。這種複合式的味道讓喝慣了中國白酒的齊安有些不太適應。
只飲了一口,齊安就有吐出來的慾望。對於齊安來說,實在是有些酸了。他不禁疑惑地看向酒保,而酒保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地滋溜著,彷彿根本沒察覺出這酒的酸味兒。
他又啜了一小口,這才感覺到這酒和其他酒的不同來。他偏愛的中國白酒香味相對單一,口感也是綿長醇厚,好酒喝到口中柔和甘甜,即便是劣等酒口味也講究個辛辣爽快。
而剛剛飲了一口香檳,入口柔順清新的,然後便能感受到氣泡在口中炸開,帶來了一陣天然的果酸味道。香檳的口味相對於白酒而言要複雜得多,先是果木花香,後有柑橘香氣,最後卻是一陣巧克力和奶油的甘甜。
但齊安咂摸了兩口之後,還是放棄了嘗試,把杯子推向酒保,搖頭笑道:“味道不錯,就是有些酸不太適應,還是按原來的來一杯吧。”
酒保咧開嘴巴笑了笑,打趣道:“來這麼多次了,你每次都喝汾酒,也不嘗試下新鮮事物,怎麼跟個老頭子似的。”
齊安只微微一笑,並不說話。酒保轉身在酒櫃裡拿出一瓶酒給齊安倒上。
“用不用給你去買一瓶?你放這兒的這瓶快喝見底了。”酒保搖了搖酒瓶,問道。
“暫時不用,等下次再說吧,興許下次我就換換新花樣了呢。”齊安回應道。酒保見狀點了點頭,繼續擦著杯子。
在吧檯坐了一會兒,齊安對酒保道了聲再見,轉身出去。正走著,旁邊卻衝出來一個人,跌跌撞撞地往齊安身前摔倒。
雖然齊安手疾眼快扶住了他的胳膊,卻沒成想手上突然傳來一股巨力,再用力卻也來不及了,只好看著這白髮白鬚的老人跌倒在地。
“哎呦,疼死老人家我啦,疼啊!”這老人躺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屁股就開始打起滾來,邊喊疼邊偷瞄齊安,“誰這麼不開眼啊,哎呦,你撞了人別走啊!”
倒是中氣十足,齊安站在一旁,也不去攙他起來,對於周圍望過來的視線也也不甚在意,只是笑著衝四周抱了抱拳,然後抱臂好整以暇地看著老頭兒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