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出了房間以後,長舒了一口氣,用袖子擦掉臉上的冷汗,晚風一吹他才感覺到他整個後背已經被汗浸溼了。
在他的手底下,發生了這麼大的失誤,他那裡還敢再耽誤,忙下去佈置。
……
月上柳梢,京兆府內還一片燈火通明。
在把曹二一家帶回回來後,京兆尹就連夜提審了曹二。
“堂下何人?”
京兆尹輕輕一拍驚堂木,巨大的聲音一下子把地下跪著的曹二有些恍惚的心神拉了回來。
“草民曹二。”
雖然之前曹二隻是定國公府的小廝,但他也不是一般小廝,父母都是管事,從小跟在少爺身旁長大,他過的比一般人家的少爺都要好。
短短兩日的牢獄生涯確實讓他吃了不少苦頭,雖然京兆府的人並沒有對他動刑。
但糟糕的環境,硬的咬不動的窩頭,還有大牢裡成群結隊的老鼠,都深深地折磨著他。
京兆尹看著堂下跪著的曹二,髮絲凌亂擀氈,衣服汙跡斑斑,神情也十分萎靡。
“曹二,你之前的供詞我都已經看過了,本官在問一次,當日在定國公府綁架平陽侯府小姐的幕後之人真的是你,不是另有他人?”京兆尹眼睛微眯,視線牢牢地盯著他。
曹二疲憊地掀開眼簾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無力地半斂雙眸,聲音乾澀沙啞,“大人,草民該說都已經說過了。
一切都是草民一日所為,大人你不必問了。”
看著曹二這幅樣子,京兆尹在心中嘆了口氣,曹二這人啊。
最初他見曹二就不大看的上的,軟骨頭一個,後來他被定國公府推出來做替罪羊,他心裡看的清楚,就他的性子他做不出來那樣的事情。
後續調查果然如此,他之所以這般是因為定國公府拿他的家人威脅他,從這方面來說,他也算是一個漢子。
人啊,果然都是兩面性的。
“曹二,本官知道你心中擔憂的是什麼,你看這是誰?”
擔憂的是什麼?
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他身子一僵,僵硬地轉過頭去,然後就看見了自己的父母和妹妹。
曹二看見他們的瞬間眼眶就紅了。
“兒啊,我的兒啊——”曹氏痛嚎一聲,撲向跪在地上的曹二,哭的稀里嘩啦的。
身後曹二他爹眼眶也泛著紅,曹二的妹妹眼眶裡的淚水也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這幅親人相聚的模樣,讓在場的人看的心有慼慼。
曹二看著曹氏的模樣,也忍不住紅了眼。
他娘之前一直在定國公府的廚房做管事,那地方油水足,所以身體也富態的很,因為扯皮的事也不少,所以她的性子一直是比較潑辣的。
但曹二發現,在這不過短短几日的時間裡,他娘就變了很多,身體消瘦了,頭髮也斑白了,明明前些日子還是滿頭黑絲呢。
還有爹和妹妹,也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