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露說完，抿嘴悄然一笑，好像不好意思。
葉凡沒再發聲，汪教授家裡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只是瞭解到多年前就已經離婚，沒想到，他的女兒竟是阿露。
“感情不好？”
葉凡將手裡的竹竿放回石桌旁，倘若是繼續防備著阿露，就顯得自己小家子氣。
“從小跟著母親，在她嘴裡聽到的父親，還會有什麼好話...”
阿露伸手，將竹竿拿起，豎放在肩膀上，站起身，對著天空揮舞了一會。
她的背影，像一位站在大漠荒野的女俠客，年紀輕輕，卻早早體會過了人間冷暖，背影令人唏噓。
葉凡默不作聲，此時就算心裡有著天大的不甘，應該也不會有阿露這個作為女兒的更加痛心，只不過，他絲毫沒有看出，阿露再為汪教授難過，甚至，一點眼淚都沒有流...
“對不起。”
葉凡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對阿露說對不起，只不過，他感覺自己欠了她一句，或許不是欠她，而是欠了汪教授，一切的開始源於論文抄襲，而且汪教授的死，他將根源歸結於自己。
“跟我道歉，腦袋瓦塔了？”
阿露斜眼，睜得很圓很大，表示不接受葉凡的道歉。
“沒有，只是感覺一開始就誤會你了，算是對你的道歉。”
“其實，沒什麼啊。我和老汪，除了血緣上有聯絡，幾乎沒有感情...”
“那他也是你的父親，你應該尊重他。”
“尊不尊重，不是嘴上說說。你知道，一出生便在生命裡少了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人拼命在你腦袋裡塞進另一個人壞的感受嗎？”
葉凡沉默，從小他便是家裡的天之驕子，上學後更是萬里無一的少年天才，哪怕還在幾個月前，他依舊是那個天才少年，縱使後來有了弟弟妹妹，他的光環依舊閃耀無雙，他根本體會不到單親家庭長大孩子的酸楚。
“那你怎麼還選擇來到華城？入學X大學，難道不是為了調查汪教授的死因？”
“老汪沒有心臟病，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事發突然，必有隱情，像我這麼聰明睿智的美少女，遇到這種事，豈能不插手？”
“這說明，汪教授在你心中還是有地位的，只是你不願意承認罷了。”
葉凡自覺從阿露的嘴裡感受到一絲親情的味道，旋即追問。
“隨便你怎麼理解，老汪人還是不錯的。他和我提起過你...”
“提起我？”葉凡錯愕。
“少年成名，天賦異稟，是難得一見的奇才...”
“是嗎？”葉凡呵呵一笑：“我現在只不過是桃花村的小村長，哪裡還是什麼天才...”
“蹬鼻子上臉，給你跟繩，你還能上天了，老汪一般不夸人...”
“...”
葉凡被眼前這個只有十八歲的女孩，批評的體無完膚，毫無還嘴之力，還是第一次。
稚嫩的外表之下，掩藏著一顆成熟的心。
“今後，你有什麼計劃？僅僅在學校就能找到兇手？”
“兇手肯定混在學校中，知道嗎？老汪和我說過，你是被陷害的，所以，你也被我列為兇手之一。”
葉凡訕訕一笑，這殺師之名，果然揹負之後難以洗刷，連汪教授的女兒都認為是自己所為...
“既然認為我是兇手，為何還要和我說，你不怕我殺你滅口？”
“嗯哼？”
阿露嘴角上揚，露出一顆嫩白色的虎牙，眼光中露出一瞥機警，道：“看你那會跪拜老汪的誠意，倒也做不出這種禽獸的事。不過...”
“不過什麼...”
“我會派人跟蹤你。”
葉凡開啟透視眼，望了一眼四周，沒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