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涼夜將銀子放在農婦的手裡,淡淡地道:“有人騎馬過來了。”
“追兵嗎?”心裡一緊,沈美景站起來就想跑。
“不是,只有一個人。”宋涼夜頭也沒回地道:“我猜是哥哥。”
馬蹄聲近了,遠遠地可以看見人影,美景連忙站起來去籬笆門口,踮著腳往遠處看。
宋涼臣板著臉策馬而來,一身蒼灰色的錦袍清揚,遠遠地像是瞧見了她,給馬加了一鞭子。
“爺。”美景揮手:“您都回去過貫城了嗎?”
“嗯。”翻身下馬,宋涼臣呼吸尚且有些不平靜,一把拉過她看了看:“腳踝怎麼了?”
美景低頭,瞧著自己這裙角上的血跡:“昨晚上在林子裡遇見了狼群。”
臉色更加難看了,宋涼臣道:“上馬,我帶你回去看看。”
“王爺那邊怎麼說?”美景挑眉:“妾身怕一回去就會被他老人家給我抹脖子了。”
“不會的。”宋涼臣伸手直接將她抱上了馬:“他答應我了,再也不會干預我的事情。”
“這麼大方?”美景咋舌:“王爺不是一直十分固執嗎?”
燕王爺的確是還想固執一把的,所以給宋涼臣看了京城傳回來的訊息。
那信上寫著沈美景的生平,農戶人家出身,有一個弟弟,七歲喪父,十歲喪母,十三歲拜師陌桑,十七歲喪師,十八歲嫁給許子衿,十八歲喪夫。
“這人就是一個天生的掃把星。”燕王爺十分惱怒地道:“你與她在一起,萬一哪天也被她剋死,你叫本王怎麼辦?”
天煞孤星一樣的命數啊,除了她弟弟之外,目前她親近的人,全部都沒了性命。
古人十分封建迷信,相信命由天定,周圍死的人多了,這個人就一定是兇克之命。沈美景就是兇克之命,所以在京城之中,再也沒有人家敢娶她,只能改了八字遠嫁。
宋涼臣不是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人,然而瞧著那信上的東西,他沒有多害怕,反而突然明白了沈美景為什麼對誰都很有禮,然而誰也不能走進她的心裡。
這樣的命數,周圍的人會如何對她?在來燕地之前,她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兒臣告退。”他對燕王道。
燕王問:“你想通了嗎?”
他道:“想通了,兒臣要去找她了。”
燕王長嘆了一口氣:“這樣的人,你竟然都不害怕嗎?”
“不害怕。”宋涼臣道:“又不是她殺的人,各人有各人的命數,憑什麼別人活不長,要都怪在她頭上?”
燕王爺大怒,拂手道:“罷了罷了!你愛如何便如何吧,至今之後,你的事情本王都不再插手!”
想到當時自家父王那氣急的模樣,宋涼臣嘆了口氣:“父王也有想開的時候。”
美景挑眉,瞧他的表情,好像不是說的這麼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