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幾個將軍副將和千戶都議論紛紛,有的說增加訓練時間,有的說增強訓練強度。程北望坐在旁邊一臉嚴肅,等他們都說完了,才開口道:“是時候調整一下軍隊的管理制度了。”
眾人一愣,都回頭看著他。
程北望道:“咱們軍營,百人一戶,百戶訓練之時大多是不在場的,統統讓人代為監管,訓練效果不佳,不如就由百戶監督百人,千戶監督百戶,副將管理千戶,這樣一層層下去,沒有人會在訓練的時候懈怠,也根本就不用增加訓練時間。”
“想法是很好的。”包世天笑了笑開口道:“但是都督問問現在在場的人,有多少人願意烈日炎炎站在太陽之下,去監督別人訓練?”
程北望皺眉:“不敢與將士同甘共苦,又怎麼能服眾?”
包世天挑眉,眾人都是相互看一眼,笑而不語。這軍隊裡混到千戶的人,都是已經開始坐在家裡享福的,誰想要下頭的人心悅誠服啊?反正不服也得服,自己又何必去遭罪?
旁邊的千戶夏子龍拱手道:“都督說的有道理,不與將士同甘共苦,不能服眾,那都督與監軍大人是否也要陪我們去沙場上曬著?”
這兩人名燕地雙璧,頗受少女追捧。有這樣的背景在,程北望說這些話自然讓人覺得可笑,自己都細皮嫩肉的,卻指望別人去曬太陽?
“好。”宋涼臣突然出聲,應了夏子龍的話。
眾人一驚,紛紛轉頭看著他,包世天挑眉:“世子爺要跟屬下們一起,在沙場上每天訓練好幾個時辰麼?”
“沒什麼不可以。”宋涼臣道:“既然是左軍監軍,做個表率也是應當。”
有人輕笑了一聲:“世子爺試兩日就知道了,這太陽猛烈,站一天就可能會蛻皮。”
“明日就開始吧。”宋涼臣道:“先散了。”
包世天與眾人一起行禮退了出去,程北望看著門口的簾子落下來,才道:“燕王病了。”
“嗯?”宋涼臣皺眉,他許久不去王府請安,怎麼又病了?
“嚴重麼?”
程北望點頭:“我昨日去了一趟王府,見他老人家臉色憔悴了些,孟側妃說,是最近太勞累了,舊疾復發。”
宋涼臣嘆了口氣:“如此,那等會我便趕去貫城看看。”
“你去不去倒是其次。”程北望道:“涼臣,你有想過萬一有一天燕王突然薨逝的話,你要怎麼辦嗎?”
微微一愣,接著眉頭就皺了起來,宋涼臣道:“你沒事不要說這種話。”
“遲早都要面對的,我只是提前問問。”程北望聳肩:“你看左軍現在這個樣子,你若是管不好,右軍會服你麼?”
“我都知道。”宋涼臣道:“但是要讓左軍突飛猛進也不現實,只能一點點慢慢來。”
程北望點頭,摸摸下巴道:“我倒是有個好主意,你要不要聽?”
“什麼主意?”
“左軍現在缺點動力,紀律也不是很嚴明。”程北望道:“你不是要親自上場監督麼?那不如就來點獎勵政策,若是一天要訓的東西提前達成了目標,就讓人發放綠豆湯下去,給士兵們解解渴。”
宋涼臣眼眸微亮:“這倒是不錯,可…一旦有這種糧食運作,背後少不了就有黑心貪汙之人。”
“這就更好辦了。”程北望笑道:“你不是有個無所不能的世子妃嗎?”
宋涼臣挑眉。
美景這一覺睡得很好,醒來的時候都已經申時兩刻了,正想起身去準備晚膳呢,就見宋涼臣坐在她床邊。
“醒了?”他道:“收拾一下,去貫城吧。”
啥?美景眨眨眼:“要去請安嗎?這麼匆忙?”
“父王病了。”宋涼臣道:“我也的確是有許久沒去請安了,該去看看。”
美景點頭,麻利地起來更衣洗漱,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往外走了:“王爺得的是什麼病?”
“他心臟不好,又有些哮喘。”宋涼臣道:“應該也不是挺嚴重。”
沈美景抿唇,哮喘倒不是大問題,心臟麼……
出門上馬車,宋涼臣剛掀開車簾,裡頭卻已經坐了一個人。
“帶我一起去吧。”宋涼夜淡淡地道:“我還是想見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