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架如今已然是一片旅遊景區,國家以林區劃分,風景秀美,更因為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傳說,譬如“野人”等等,吸引了很多遊客前往觀覽,那裡的交通網路覆蓋相當不錯,可惜,也僅僅是對普通人而言比較方便而已,黎明的人根本不敢堂而皇之乘坐火車、飛機進入。
安雅懷疑,禁區裡會有生物化作人形,進入機場、火車站等地方工作,如果有進化者出現,會被第一時間發現,引來禁區的滅殺。
這些都是猜測,但可能性非常高,絕不是空穴來風,禁區雖數百年不外出,不與外界接觸,但禁區之內卻有普通老百姓生活,它們仍舊沒有脫離軌跡,不可能就這麼放任門戶大開,否則,當年血戰雲夢澤、禁區絕代高手現身與黎明的談判所爭取到的一切條件豈不是成了一紙空文?除非禁區裡的怪物是傻子,否則斷然不可能放棄自己好不容易換來的權利!
所以,我們進入神農架的路途就比較辛苦了。
黎明的專機只能把我們送到漢水河畔的一座機場,然後又在漢水之畔找了一輛運送魚的大卡車,花費重金讓司機幫我們“偷渡”,司機只以為我們是什麼罪犯,明明已經賺得盆缽滿盈,可仍舊是不情不願,最後大兵一把尖刀頂在他喉嚨上,這才總算認下了這件事兒,讓我們鑽進卡車的貨箱裡,裡面瀰漫著死魚的腥臭味,對我這種嗅覺極其敏銳的人來說,殺傷力簡直跟毒氣彈沒什麼區別,被燻得頭暈腦脹,一直在貨廂裡睡覺。
沒辦法,我們不得不謹慎,不敢在過境的關卡上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最後,這位司機將我們直接送到了神農架林區下轄的木魚鎮。
至此,我們算是徹底踏入神農架的區域內了,準確的說,這裡已經是怪物的地盤,只不過屬於邊緣區域。
這裡與其他地方的城市沒什麼區別,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生活著很多普通人,安寧祥和。
可對我們來說就不一樣了,行事處處小心,不敢入住酒店,精挑細選了半天后,最後乾脆在鎮子裡租了一間房子,而且事前讓小豆子不止一次的確定過,房主絕對是人類無疑。
進了屋,我立即清洗自身,滿身的死魚味道,足足洗了十幾遍,那股子辣眼睛的味道才終於弱化了一些,至少不讓我覺得自己就是一條鹹魚。
隨後,我們睡了個昏天暗地,待休養的差不多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這一日,小豆子在我們的囑咐下離開了屋子,出去打聽訊息,她年紀小,不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且修的是幻術,身上的能量非常隱蔽晦澀,暴露的可能性很小。
在此事上,我想的或許比安雅還要更深遠一些,現在社會發達,花花世界讓老和尚都念經唸的不安生,心生嚮往,更遑論是那些與我們正常人一樣有著七情六慾的怪物?只怕禁區中早有一些生靈走了出來,混入人群當中,就在鎮子裡生活,這裡沒有黎明戍衛,可能早已被滲透的千瘡百孔,興許我們走在大街上就得被認出,不得不防。
我亦囑咐過小豆子,千萬不要走遠,如果遇到事情,立即大叫,我們也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小豆子回來的很快,買了飯,帶了一本旅遊介紹的冊子。
“九哥哥,我問了很多人,沒人知道姜水村這麼個地方!”
小豆子將旅遊冊子遞給我,說道:“你看,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神農架林區下轄六鎮兩鄉,村莊也不少,全部羅列出來了,唯獨沒有那個姜水村。”
我有些狐疑,翻開冊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還真是並沒有這個村子!
“難道發生過名字的變更?”
姬子疑惑道:“姜水村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地標,只有找到這個地方,一路西行,或許還能找到那個地獄蜂蜂巢,畫中祇說過,他生前經過那裡,到現在已經好幾十年過去了,經歷了國家政權的變更,或許名稱上會發生變化!”
“小豆子,辛苦點再去跑一趟!”
我想了想,就說道:“這個小區已經很老了,我估計會有一些留守的老人居住在這裡,你只能去詢問他們,興許能打聽到一點姜水村的線索。”
小豆子應了一聲,匆匆跑出去了。
這次她花費的時間比較久,我等了足足將近半個鐘頭,最後有些坐不住了,準備出去尋她,她倒是自己回來了。
“還是沒有。”
小豆子跑的氣喘吁吁的,道:“我找了好多老人,有些年歲不夠大,是建國後才出生的,乾脆直接放棄了,最後好不容易找到這附近的一位百歲老人,老人是清朝亡國那一年的生人,怎麼算應該都比畫中祇年歲大了,她一輩子都在這裡生活,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這裡,甚至見過很多大山裡面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人立而起、會使用工具的熊,還有半夜摸到農家偷雞摸狗的野人,這些她都見過,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姜水村!”
嘭!
大兵一砸桌子,怒道:“媽的,被騙了!畫中祇這個狗雜碎,臨死給咱來了這麼一手,騙的老子冒著生命危險不惜萬里跑到這裡,結果找的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地方!”
一個百歲老人都說此地絕無姜水村,那,應該確實就是沒有了。
或者說,尋常老百姓根本不知道?
我思前想後捋了捋,拍了拍大兵,道:“先吃飯,彆著急,這事兒得緩一緩,徐徐圖謀!我覺著,畫中祇肯定對我們不會有什麼好感,但充其量也是隱瞞了一些事情不說,想看我們吃癟,在姜水村的事情上應該不會撒謊,它那種性子,也不屑於撒謊,完全沒必要兜這麼大個圈子嘛,它終究骨子裡還是純粹的,若是對我們的仇恨真到了要分出生死那一步,他最後一刻就不會自行解體,而是跟我們拼個底朝天,反正都抱定死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