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玥眉開眼笑,抓了一把的栗子放進了顧潯之的手心裡,討好地衝他笑了笑在,意思很明顯:你剝,還要。
顧潯之耐心地給夏婉玥剝著栗子,忽而開口問道:“夫人可知,慄為何要裹刺生長?”
夏婉玥嘴裡塞滿了栗子,腮幫子鼓得像只可愛的小松鼠,她搖了搖頭,髮間金累絲步搖跟著晃了晃。
顧潯之慢條斯理地又剝了一個栗子肉:“為了護著裡頭這點甜。”顧潯之忽然偏頭,舔了下夏婉玥沾了點兒慄屑的嘴角,“就像夫人藏著的這點,淘氣……”
顧潯之的聲音低沉,帶著略微的沙啞,落在夏婉玥的耳朵內,在她心內撩起一片漣漪。
“我要去給漫漫送栗子,不理你了!”
夏婉玥紅著臉一躍而起,將地上剩下的栗子全捧在了懷中,抱起來便往柳漫的帳篷方向跑,顧潯之被夏婉玥晾在了原地,他臉上表情一滯,看著著急忙慌的夏婉玥,只得對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慢點兒跑,當心別摔了!”
“知道了!”
夏婉玥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顧潯之無奈搖頭,使了個眼色,暗衛們便自覺跟了上去,在暗處保護著她。
翌日,皇帝又帶著眾人狩獵去了。今日他一馬當先,突然,看見叢林裡晃過了一抹動物的影子,定睛一看,是一隻鹿。
皇帝勒停了坐下的馬,彎弓搭箭,瞄準了林間的獵物。只見林間的小鹿,後腿微微屈了下來,皇帝搭箭的手一滯,這明顯是有猛獸突襲前的徵兆。
“父皇小心!”
“皇上小心!”
不等皇帝反應,一匹紅棕色的駿馬衝了過來,他一回頭,便看見了一頭巨大的黑熊,正朝他撲過來,跟著的侍衛,已經被嚇傻在了原地,無人敢上前。只有蕭景熤駕著駿馬飛奔而來,突然單手扯斷韁繩,整個人如鷂子翻身,撲向皇帝。黑熊的利爪呼嘯而下,直接擦著蕭景熤的後頸劃過,帶起一串血珠,濺在了皇帝明黃的箭袖上。
黑熊的注意力瞬間被蕭景熤轉移,猙獰得揮舞著熊掌朝蕭景熤撲了過來。皇帝眼睜睜地看著蕭景熤右肩被熊掌拍中。骨裂的聲音清晰可聞,蕭景熤咬著牙,借勢滾到了熊腹之下,迅速拔出腰間短刃,狠狠地捅進了黑熊的腹部。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救睿王?!”
皇帝大吼一聲,愣著的侍衛這才持武器上前,幫著蕭景熤一道起鬥發怒的惡熊,最後終於將其殺死。鮮紅的獸血濺在蕭景熤的臉上,混著他額角撞在碎石上的傷口,在秋日的陽光下紅得刺目。
遠處,顧潯之坐在馬上,放下了手裡的弓箭,掉轉馬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林子。
“傳太醫!”
皇帝扶著暈倒的蕭景熤,滿臉焦急地命令道。
——¥招財符¥——
御帳內,皇帝盯著太醫從睿王肩頭取出的斷爪。那爪尖掛著半片靛藍布料——正是三年前他賜給諸皇子的騎射服,唯獨蕭景熤這件磨得發白。
這時,顧潯之捧著染血的短刀步了進來:“陛下可認得此物?”
皇帝接過刀,這便是那把蕭景熤刺向黑熊的短刃。刀柄纏著褪色的五色絲,分明是端午辟邪的舊俗。
皇帝猛然想起,五年前端午宴上,是自己將這把驅邪的短刃賜給侍立在側的蕭景熤,沒想到他竟貼身帶了許多年。
蕭景熤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其中以心口附近的箭疤最為猙獰。
顧潯之指著那道疤:“五年前,北狄來犯,睿王殿下身上這道傷,便是拜敵人的利箭所刺,差點兒丟了性命。可他依舊負傷上了前線,衝在陣前,擋下了來進犯我大周的外敵。陛下,微臣抖膽問一句,睿王殿下的功績,您當真全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