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童乖巧地點頭,兩隻胖乎乎的手圍成一個小喇叭,扯著嗓子吶喊:“等我長大,我要保護武仙——”
身邊的大人渾身一顫,胸脯劇烈顫抖,他抬起僅存的一隻左臂,振臂高呼:“不能答應,不能讓武仙受委屈!”
斷臂男人的聲音就跟有魔力一般,越來越多的人振臂高呼,他們無不扯著嗓子吶喊,“不能讓武仙受委屈!”
聲音沿著街道向城中傳去,前一個人看見後一個振臂高呼,當那人聽到“武仙受委屈”這幾個字時,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跟著振臂高呼,“不能讓武仙受委屈!”
百姓的呼喊如潮水蔓延,傳到雪津城中的每一家每一戶,孩童們一個個跑出家門,他們丟掉手中的木雕,向天空揮舞著雙臂,“不能讓武仙受委屈!”
內城,八個閣老簇擁著一盆篝火坐著,聽著外邊的人聲鼎沸,那一聲聲吶喊讓高樓顫抖。
“他、回來了。”
“聊他孃的,老子也要去喊!”一個老者猛地將腰間的玉牌摔碎在地上,罵罵咧咧地朝門外走去,“不能讓武仙受委屈!不能讓武仙受委屈……”
雪津城百萬眾,此刻眾志成城,只高呼一人的名字,在他們心中,武仙是菩薩,這人間,哪有菩薩受委屈的道理!
陸行走到陳大道身前,蹲下身子,問道:“陳大道,你聽到了嗎?你還要一錯再錯嗎?”
陳大道身軀顫抖,高高拱著手,忽地栽倒在雪地中,“對不起,老成不能愧對孫穆老城主。”
“好,”陸行站起身,目光掃視著陳大道身後的十三位老將軍,問道:“你們呢,讓不讓開?”
十三位老將軍面色鐵青,有的甚至耳膜流出了血,卻不肯挪動步子,如一株松柏紮在雪地裡。
“雷英,開路,不計生死。”陸行面色平淡,眉梢沾了霜雪。
雷英抱拳,恭敬道:“雷英,領命。”
她拔出插入雪中的霸王槍,面目兇光,一個武道第六樓的武夫積累數十年的殺意,此刻如洪水傾瀉而出。
眾多老將軍紛紛拔出佩劍,渾身真氣翻騰,殺心肆意,更有甚者,將劍鋒指向了陸行。
“諸位將軍,雷英一槍,願為雷家正名!”雷英雙手揮動霸王槍,劍勢如風捲殘雲,槍尖有雷光肆虐,如暴雨時的雷雲。
雷英身形消失在原地,霸王槍勢化為一條雷龍向十四個老將軍席捲而去,直到雷光將他們徹底包裹,再聽得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轟鳴,雷光炸裂開,在電光交錯的爆炸中心,雷英手持長槍,屹立不倒,腳下的十四個老將軍昏迷不醒。
雷英身上的鎧甲崩碎,半身衣衫碎了一半,小腹如流玉,霜雪附著在隆起的胸脯上,難掩春色。她右手拖槍,對著陸行抱拳道:“世子,請入城!”
陸行走到雷英的身後,解下外衫為她披上,輕聲道:“大雪涼人心,彆著涼了。”
雷英嬌軀一顫,雙手撐著槍穩住身形,低聲道:“世子還是快些入城吧,今日這一槍,刺得痛快。”
“好,”陸行向後招招手,道:“入城,回家!”
城牆旁,那些圍觀的百姓紛紛拱手稱道:“恭迎世子!”
陸行坐到車架上,雷英被他趕到車廂內了,她那一槍把十四個老將軍震暈了,卻是讓她自己受了內傷。
“別嚷嚷,不就同操四馬嗎?有何難的!”
說著,陸行看向兩側的百姓,笑道:“先有雷將軍為我開城門,再有陸行替將軍駕車,便是傳出去,亦是一段流傳千古的佳話。”
“前面的百姓靠邊一些,把大路讓出來。”
“唉,說你們呢,把去城主府的路讓出來,趕緊的……”
百姓們樂呵呵讓開路,其中有一個孩童拿著嶄新的糖葫蘆,遠遠看著陸行,呼喊道:“爹的,你看,這是我們以後的北地王,他好英俊呀。虎奴以後也能這麼英俊嗎?”
周圍的人循聲看來,見到漢子空蕩蕩的右袖,肅然起敬。漢子嘿嘿發笑,用左臂抱起虎奴,心裡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