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貴圓和玉圓叮囑一句“等著”便走了。
大約知道庒琂要被放出去,鬼母激動不已,摸索地拉住庒琂。
被鬼母拉扯住,庒琂嚇得花容失色,連連要躲,可如何逃脫得了那雙骨架子手呢?
鬼母顫巍巍地道:“丫頭!我說的話,你要放在心上。這府里人,厲害著呢,對付你,一套一套的,給你糖吃,這是毒糖呀!吃了她們的毒糖,日後無路可退了。你聽我話,遠遠的走。”
自家裡出事,除了仙緣庵伯鏡老尼對自己有恩惠,最大的幫助人便是藥先生了。此刻,這個盲人,這位可憐婦人,才淡淡相交,就給自己如此深重的叮囑,可見她不壞,也不嚇人。
庒琂很是可憐她。
鬼母又道:“這賊丫頭我也信不得了。丫頭,你出去了,可有法子幫幫我?若是幫不到我,你給我指示指示,這屋子有什麼,我便知曉路徑了。”
庒琂驚愕。
那會兒,貴圓和玉圓已回來,大約帶了利器,要把鎖頭砸開。
庒琂見情急,便問鬼母道:“你到底是誰?外頭的人知你被關在這兒不知?”
鬼母熱淚盈眶,齜咧嘴臉,搖頭道:“我……我是個鬼!可憐鬼!不見日光的鬼!怎會有人知曉我?”
這話不正應了密道里的情景麼?鬼母被關在底下,想必有些時日了吧。她如今言語,應是表達那意思了。
庒琂假裝不知,仍道:“你要我幫你,可你得跟我說實話。”
鬼母道:“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當下之急,你幫我瞧瞧清楚,讓我知曉身在何處。後頭我尋得機會,定告訴你。”
此刻,外頭在砸鎖。
確實情急,又怕貴圓和玉圓進來看到,便嘆息一句,舉燈往裡頭尋望。
往裡,是漆黑。為何如此漆黑?原來有一塊屏風,屏風後頭還有一屋子,屋子堆滿了雜物,雜物堆上擱有一塊門頭匾額,破破舊舊,顏色斑駁剝落,依稀看有幾個字,約是“還珠齋”。
看到門頭匾額,其餘不想多看了,庒琂趕緊走出來,對鬼母如此這般描述,說了。
鬼母聽畢,臉上露出激動的喜色,道:“果然?”
庒琂肯定地道:“果然!”
正在此時,外頭恨恨的砸出一聲響,怕是要砸開鎖了。
庒琂拉住鬼母道:“我扶你進去躲。”
興許,鬼母感應到眼前有火光,她一口氣吹向燈火,道:“吹滅了,你們都瞎子。我無關緊要,她們看不見,我能看見。”
燈火滅了之後,外頭的門鎖砸開了。
門口一陣風吹進來,門“呀”的響,兩塊門板緩緩敞開,便見到兩個人舉著燈站在門口,她們卻不進來。
庒琂緊張,拉住鬼母往裡頭去。
到了裡頭,庒琂道:“我要走了,你保重。”
鬼母拉住庒琂:“丫頭,出去後,你住哪兒?”
庒琂掙脫鬼母的手,不想再搭理。
鬼母不放,道:“既然你恨莊府,我們是一路人了。假若你沒離開莊府,我去找你呀!”
庒琂遲疑。
那會兒,外頭傳來貴圓的聲音:“姑娘!出來吧!”
庒琂緊張回到:“來了,來了!”同時,對鬼母道:“鏡花謝!”
說完,掙脫鬼母的手,慌腳出去。
庒琂走了,鬼母喃喃道:“鏡花謝?中府壽中居?”
那會兒,庒琂聽不到鬼母的喃喃細語,她已走出門,跟隨貴圓、玉圓出去了。
庒琂此番出門,並非被釋放,而是被推入谷底。因為,一幕血淋淋的事正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