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示意庒琂不要發出聲音,她自己也沒回應。
按理說,意玲瓏來尋,鬼母應回應才是。再者說,才剛口口聲聲說“賊丫頭”不正是說的意玲瓏?她們相識的呀。
庒琂暗暗自責:“該死!”
確實該死。早知道意玲瓏跟鬼母有關係,自己就不多問“賊丫頭”是誰,更不該過多說其他了。
意玲瓏喊了一陣見沒回應,便停住聲音,走了。
等意玲瓏走後,庒琂假意並且低聲地對鬼母說:“叫你呢,怎不應?”
鬼母晃了下頭,抬向頂上。
忽然,屋頂咔咔的作響,似乎有貓在上頭爬行。
鬼母伸手招呼庒琂,大致意思讓她扶自己起來,還噤聲。庒琂沒意識到這意思。鬼母等了片時得不到幫助,她自己連爬後挪,躲藏,且低聲道:“往暗處藏去!”
庒琂震醒,先行縮去暗處,因見鬼母吃力爬行,太過緩慢,便著急道:“這邊,這邊。”
鬼母循聲扭頭,哼了一聲對庒琂,趕緊往她那邊去。
才剛縮得穩當,屋頂的瓦片被人掀開幾片,從上頭投射一束光下來。緊接,聽到意玲瓏的聲音從上頭叫喚“鬼母”。約叫了一會子,仍然得不到回應。
意玲瓏信手抓取些許斷瓦殘片往下擲,意以提醒。
仍舊沒聲息作答,於是,意玲瓏負氣道:“睡著了麼?再不回我,我可走了。餓死你我可不管的。”
音停,一個大布包從頂上摔下。
布包掉在地上,散了,裡頭的東西滾了出來,無疑是饅頭、肉食等物。
借天光瞧清楚散落的東西,只是一瞥。爾後,屋頂的瓦片便合上了。
黑暗,一下子籠罩滿屋。
這下,再也沒音了。想必意玲瓏真走了。
過了良久,鬼母摸索爬行出來,對庒琂道:“我聞到香味了,是吃的麼?”
庒琂回了一句。
鬼母冷冷地道:“賊丫頭真是賊!一日夜不來送,餓得老孃半死不活才來。若不是你給我吃,怕是我早餓死了。可見賊丫頭那心不周正,有邪念,跟莊府那夥人一般。”
說著,一面用鼻子嗅,一面向食物爬來。
庒琂跟隨,細步走出。
鬼母對庒琂道:“食物倒還香,你吃吧!算我還你一個人情了。你再幫我看看,有金紙醉沒有?”
金紙醉?庒琂渾身一凜,猛然想到頭夜曹氏吃金紙醉吃醉的情景。
庒琂木然了。
鬼母聽不到動靜,又道:“你是聾了還是啞了?難道看不上這麼香的美食?一定要我用金山銀山作報答?”
鬼母的聲音咄咄逼人,很不和氣。
庒琂醒神,走到食物面前,只見東西都散在地上,沾染地上的灰塵了。若要吃,怕也不能吃。再注視一會兒,動手翻了布包,想尋找金紙醉,可翻了一會兒,沒見。
故而,庒琂回道:“沒有金紙醉。”並且笑道:“金紙醉放在罈子裡,從這麼高的屋頂摔下,早摔碎了。”
鬼母道:“那摔碎沒有呢?”
這話問得滑稽。金紙醉的香味極其嗆人,若是摔碎了,她能聞不到?
庒琂心裡是笑話著,可沒表露出來。只說:“沒有。”
鬼母洩氣道:“賊丫頭言而無信。回回帶金紙醉,回回失約。隔個三五十日才拿來,這回索性不拿了!”
庒琂安慰道:“興許姑娘拿來了,怕從高處摔下摔爛,砸傷你了也不好。”
鬼母依舊氣憤,道:“休要幫她說話。”頓時思想庒琂的話,又道:“聽你說話,你跟賊丫頭認識?這麼向著她。”
庒琂趕緊搖頭擺手道:“不不不,不認識!”
鬼母道:“不認識?那你還幫她說話。你怎知道她心地好與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