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得了意思,笑吟吟出去了。
眾人不解,都問醫生是誰?這裡頭,有幾個人是知曉的,莊璞和莊玳兄弟兩人相互一笑,各自心知。
莊玝則道:“阿玉姑娘不就是了!好是琂姐姐想得到,虧得留下這醫手在。”
老太太道:“我似也聽誰說過。”並非聽誰說,而是庒琂身上著傷,阿玉出手救治的,再有關先生首次來壽中居,也凸顯懂醫理的,只眾人不大放心上,畢竟他們是客,也不是太重要的人。這裡頭,庒琂知曉緣故,如今她拿出來提及,還有其他想法。
伯鏡老尼當日說過:欲要被重視,務必先惠及他人。
這才想盡辦法為阿玉出頭,畢竟關先生一直未回,她人住在鏡花謝,總歸得給她冠個好名頭,不然日後因自己有個什麼牽扯到人家,好叫人家蒙受不清白。
庒琂此舉,既為老太太分憂,為莊璞莊玳兄弟著想,也處心積慮為阿玉思想,更為自己增光添彩。
過一會子,三喜與阿玉來了。
阿玉給眾人端了禮。
老太太笑道:“勞姑娘幫我看看這兩猴頭!才剛下水,怕是著涼了。”
當下,莊玳狠狠打出一個噴嚏。
阿玉看了一眼莊玳又看一眼莊璞,搖頭道:“老夫人多慮了,二位爺身強力壯。不礙事。”
老太太不放心道:“你不需安慰我,我都看到打噴嚏了。無事打噴嚏,那是有人惦記。出事打噴嚏,不是大病就是大痢。姑娘你瞧著可是妥當?”
這話裡叫阿玉不舒服,可不是老太太信不過自己。
阿玉臉色一紅,沒回,在邊上的庒琂笑道:“老太太怎信不過自己人了。我這身上的傷痛病毒全是玉姑娘治好的。”
老太太“哦”疑惑,道:“竟比藥先生還高手了。才剛還叫醫生來做什麼,就叫阿玉姑娘來就完了。”
眾人聽完捂嘴笑。
莊玝打趣道:“老太太平日最會待客,還教導我們說客為重,人家玉姐姐是客人,我們還差使人家。這是什麼事兒的?”
老太太聽完,連忙笑著打嘴:“是是是,五丫頭說的是。話說回來,都因為你兩個哥哥我才這般。要說不注重,那也是你哥哥不知臉皮厚薄,與我無干的。玉姑娘,你說是不是?”
阿玉只低低的笑,轉身去看莊玳,觀五官,又如此去看莊璞。
完畢後,阿玉再鄭重道:“老夫人放心,我細心看了,確實無礙。三爺或是有些許入寒涼,喝幾碗的薑湯,晚間捂一床厚被子,出一點汗包管好。”
如此,老太太才放心,再讓竹兒吩咐人下去煮薑湯。竹兒吩咐人呢,外頭莊琻和丫頭萬金走進來了,因看到老太太眾人說話,便沒起禮,稍稍往人堆後頭站去。
又因說到薑湯,莊玝給眾人起個頭道:“既然哥哥喝薑湯,我們順湊個薑茶喝也使得。”
莊瑚道:“五妹妹休得淘氣,是藥呢你還起鬨。”
莊玝道:“我哪裡起鬨了,不信你問二姐姐。”過去拉住莊琻,莊琻白了她一眼,不想參與她那話,可莊玝不依,使勁扭住不放,笑道:“她們北府得了一副玻璃壺,很是精緻。二姐姐也不知跟誰學的,用那玩意兒煮茶喝。二姐姐,你說說,你的薑茶是不是那玩意兒煮的?你放了蜂蜜進去,又香又甜,很好喝,是與不是?”
眾人這才把目光聚在莊琻身上。
這回怎麼好說話?日常莊琻的父親二老爺莊祿常教導她,內財不外露。是前幾年得一個洋玩意,她自己愛出去走動,跟外頭的人學薑茶炮製。現在真要根究出來,必定遭老太太罵,所以自己不願意搭莊玝的話就在此理。
莊琻改往日的性情,和氣十分,只笑不回話。莊玝不肯放,定要她說,如不然眾人覺著自己開口說大話了。
阿玉見莊琻不說,便笑道:“二姑娘十分懂得養生法。這薑茶原就是我國民間茶飲,二姑娘既然做來喝,定有自己的見解。何不告知我們。”
阿玉在外頭行走,怎沒見過洋玻璃煮茶的方式?如今自己出言,一則抬舉她,二則幫腔莊玝,畢竟自己是西府的客人,當是莊玝的客人了。
莊琻如曹氏那般,終究受不得人抬舉,故勉為其難道:“也不是十分難做的茶,就是把薑片切好,再找來幾個水果,切碎,把頭年曬的茉莉和玫瑰花瓣,菊花等乾花一併放裡頭,水放好了在底下點蠟燭。燒開就可以喝。五妹妹喜歡甜,放了蜂蜜,自然甜香可口。又不是十分特殊天外的物兒,要我說做什麼。”
老太太低低的點頭,默默笑。
莊玳道:“二姐姐有好的就自己留,不是道理的。以後,我們都管北府去找吃找喝的,或許能找一車的好來。”
這話把眾人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