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亦亭道:“大奶奶沒事吧?”
莊玳撓撓頭,嘆息一聲道:“我也不曉得,老太太去瞧了,該是沒事的。”於是笑了出來,繼續道:“什麼我奶奶,那是大哥哥的房裡人,統歸叫,也是姨奶奶嫂子的。”
卓亦亭見莊玳這麼說,稍稍安心,又坐了下去,聽莊玳和肅遠幾人談天說地,奇聞異事,獨是她只聽不表。
那肅遠見卓亦亭文靜,找話問:“妹妹可讀過什麼書?”
卓亦亭看了一眼慧緣,慧緣微微皺眉頭,她心裡領會了,回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孩子讀書有何用。”
肅遠道:“此言差矣,你知道當今太后的,她才學可大呢!”
忽然之間,卓亦亭想起了伯鏡老尼,想起宮裡的姐姐,想起伯鏡老尼那太妃遭太后陷害悽慘一生,心裡怨念生毒。肅遠這麼說,她也不回了。幾個人又繼續說其他,說東道西,又說到大姨奶奶處。
卓亦亭主僕三人僅聽,不表。伯鏡老尼說過:少說少錯,多走不落。卓亦亭知道,如不然,她的外祖母歷年在宮中做事,不如此行事,怎能得到這麼大的榮華富貴?
卓亦亭這裡思量很多,愁緒滿生。老太太她們已帶眾位媳婦兒趕到東府,來到莊頊院子屋內。
老太太等人一進屋,首當看到莊頊那大房姨奶奶懸樑吊上,這一撞眼,老太太著實被驚嚇到了,倒退了幾步,幸好有莊祿力扶才穩住。
莊祿厲聲對僕眾道:“還不趕快的放下來!”一面要把老太太攙扶出去。
老太太不走,看著下人們把大姨奶奶從樑上取下。
老太太道:“差人去通知他家裡人來見一見,多賞些銀子。”
莊祿道:“官內要驗明屍體才可上報入殮,這會子官內來人,就不太好了。琂姑娘的事兒還在,怕是不妥當。她家來了人,指不定不能善罷甘休。”
老太太想了下,道:“你就這麼著,多給些銀子他家人,封住口。若不行,就再尋個理由打發了去。我這是遭了什麼孽!”哭出了聲來。
秦氏一直不敢說話,因是她府裡媳婦兒尋短,責任該是她擔負的多,此刻唯唯諾諾的上前,道:“老太太當心身子。”
老太太怒道:“都是你教的好兒子!”
秦氏忙跪下,其他媳婦兒姑娘們也跪下。
郡主見秦氏掩面低泣,解圍道:“也怪不得大太太,看她也難受著。”
曹氏道:“上回就吊過一次,我跟大姑娘過來攔住了,這回竟是沒人攔。瞧那些丫頭養著白口了,竟不管不顧的。”
老太太瞪著曹氏,喝到:“上回就有,你為何不與我知道?”
曹氏看了莊瑚一眼,莊瑚擠眉弄眼使眼色給曹氏。實際上,那次是老太太讓她跟莊瑚來瞧,因看在莊瑚面上沒實報,謊稱小兩口鬧口角,現今這一說,老太太追究起來。
曹氏閉嘴了,吃了啞巴虧。
老太太轉頭對莊瑚,說:“瑚兒,你說!上回你也來料理,怎不見你說起!”
莊瑚怯怯地回:“本想小事,打整好了想不到今日……”
老太太煩惱,閉眼無力道:“小事?出了人命你們還說小事!”
莊瑚憋屈,又無話可辯解。
老太太睜開眼,大聲呼道:“二房的呢?”
莊頊二姨奶奶從人堆裡跪上前。
老太太對她道:“我問你,你大姨奶奶為何尋短見?”
莊頊二房姨奶奶哭腔帶淚道:“我原是要過去參加三姑娘的禮,出門之前還好好的,我出門晃眼就看到吊上去了。我是勸說過,可大爺不許我多嘴,死了的沒給我臉色看,我就不敢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