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嫂子就在旁邊。”
“老班長，我忽然有點事要忙，先掛了。”
將手機慢吞吞的放在辦公桌上，李局將大半張臉隱藏在帽簷之下。
權少霆，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他心狠手辣，他冷血無情。偏偏他對身邊的人，又那麼的……任取任索，簡直到了沒原則沒底線的誇張程度。斷斷續續他從老爺子和老班長，以及葉公子的口中，都聽過不少權少霆的事情。
權少霆對葉公子這個兄弟，毫不誇張的講，比對親兒子還要好。這麼想來，權少霆是個有情有義，極為重感情的男人才對。
可他偏又對人命視如草芥，在他眼中，人命怕是連寰宇集團賬目上的一個數字都不如。
矛盾的男人，猜不透，看不穿。
“少霆以前不是這樣兒，真不是。”李局依稀記得，一年前還是兩年前，他記不清楚了，某次葉玲玲單方面挑釁跟葉公子大吵了一架，吵完那丫頭就玩消失。葉公子也不知道怎麼，就找到了他家。
二半夜的，有人瘋了的砸門，他差點以為是曾經抓過的犯罪分子來尋仇了。他透過貓眼看到了是葉公子，一開門，先是嗅到一股子濃重的酒氣，再然後，懷裡就栽進了一個人。
從他口中得知葉玲玲主動申請去了外省的聯合行動，葉公子放下心來，扯著他的袖子絮絮叨叨了一晚上。他困的要死，又不敢得罪這位老班長的獨生子，只能強撐起精神，陪著這位從小到大就任性慣了，胡鬧慣了的葉公子嘮叨。
當時葉公子都說了些什麼？
斷斷續續的，時間也過去了很久，他記不清楚了。
“……如果沒出那事兒，小妹又那麼喜歡少霆，我這個當哥哥的肯定願意把小妹嫁給自己最信得過的好兄弟……可……”
“……少霆以前可暴躁了，動不動就踹凳子掀桌子……細胳膊細腿兒的，像個女人，不，他比女人還嬌氣，還嬌弱……現在，他倒是很少發火兒，可我還是懷念以前的少霆……”
“這樣的權少霆，我不允許小妹嫁給他……少霆他……我不怪他，出了這事兒，擱誰都得變……小妹，嫁給少霆就是死……”
李局忽然放棄的閉上了眼睛。
不行，實在是回憶不起來了。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
出了那事兒……什麼事兒？是權少恭四年前車禍的事兒嗎？
他聽葉玲玲無意間提起過，權少霆和他哥哥感情極好。他哥哥的死，對他……影響一定很深。是了，葉玲玲也說過，權少霆性情大變就是從他哥哥死後。
那麼，他現在看到的是性情大變之後的權少霆。
那以前的權少霆呢？
李局不由得第一次對一個無關案件的人，感到了深深的好奇。
以前的權少霆，是怎樣的？
老班長口中說的，權少霆想要的東西，又是什麼呢？
不管如何，權少霆這次到底是給他們幫了大忙，天大的忙。不但提供證據讓陳亮順藤摸瓜破獲了一個龐大的毒交易製造和販賣網，還給經濟科送上了一年份的成績。
拿下了蘇氏集團這條大魚，經濟科這一整年都可以放假了。
大廈傾塌，也不過一瞬之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