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生可畏啊!想我耄耋終日打雁,卻不想也有被雁啄了眼睛的一天!”
耄耋獸的臉色又慈藹起來,看得我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它怎麼可以做到這般自如地切換神色?還有啊,它做出這一副慈眉善目白鬍子爺爺的神態,究竟想幹嘛?
“蒼桓小友,老朽之前一時糊塗,所以做了一些錯事,在這裡,老朽向你賠罪了!”
一邊說,耄耋獸還一邊拱了拱爪子,看樣子還真的挺誠懇。
蒼桓對耄耋獸的這個本事也很欽佩,只聽他嘆道:“前輩的臉皮真可說是這三世宇宙以來最厚的東西了!”
面對蒼桓的嘲諷,耄耋獸絲毫不以為意,“小友見笑了,臉皮厚也需要實力支撐,就算是八荒六合稷下學宮未毀,小友也不宜與我徹底撕破臉皮。既然如此,我給小友一個臺階下,小友又何必揪著我的錯處不放呢?”
呃……
我嘴角抽了抽,耄耋獸這邏輯和思維也真是沒誰了。
不過還別說,它這話雖然不中聽,而且聽上去讓人想揍它一頓,可是內裡的道理還真的是一點都不糙。
以蒼桓的實力,如果真的和耄耋獸翻臉,未必能討得到好,更何況暗地裡還有一個變聰明瞭的滅世法尊虎視眈眈。
如此看來,蒼桓似乎還真得放耄耋獸一馬。
“所以說,前輩給我一個臺階是在彌補之前你犯的錯誤,而我要是下了這個臺階,那你我之間就扯平了,還能像以前那樣和和美美地做盟友。而若是我不肯借坡下驢,前輩就要教教我做人的道理了,是也不是?”
蒼桓雙手豎在身側,緊緊地盯著耄耋獸,眼中流露出嫌惡的神光。
耄耋獸對蒼桓的敵視和不屑視若不見,在它心目中,蒼桓只能認慫,只能接受它的這個提議。
至於怒火嘛,年輕人吃了這麼大一個癟,自然會有怒氣。
可是形勢比人強,蒼桓就算是再生氣又能怎麼樣,在它耄耋獸面前,還不是照樣得打落牙齒活血吞!
耄耋獸沒有再說話,似乎在等著蒼桓壓下怒火,和它握手言和。
等了半天之後,蒼桓突然笑了。
看到蒼桓神色轉變,耄耋獸也露出會心一笑,道:“這就對了,蒼桓小友,恭喜你做出了最正確的抉擇。”
蒼桓彈了彈指甲,對耄耋獸良好的自我感覺不置可否,“耄耋獸,你之所以認定我不敢和你撕破臉皮,無非是有三張底牌在手。”
耄耋獸微微一愣,隨即又慈善地笑道:“蒼桓小友既然知道,那就應該明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蒼桓沒有理會它,而是繼續說道:“其一,你是時間長河之中誕育的生靈,在這時間長河裡,就算是滅世法尊或者太虛境強者,你都可以和他們掰掰手腕。你覺得,你是進可攻,退可守。”
這一點人盡皆知,耄耋獸自然也不會出言辯駁。
它不說話,代表著它承認這一點,而且還想聽聽蒼桓接下來的話。
畢竟它也想知道,蒼桓對它的瞭解究竟有多深。
至於它是不是真的只有三個底牌,那就只有它自己知道了。
當然,蒼桓是不是真的只知道耄耋獸有三個底牌,也只有蒼桓自己個兒知道。
以我的單純與無知,已經不足以看透他們這一老一少兩個狐狸的想法和盤算了。
我瞥了一眼小鬼頭,他神色淡然,似乎只想著要看戲。
也好也好,看戲就可以,何必要費盡心思去想這想那呢?
“其二,八荒六合稷下學宮雖然沒有盡毀,但也遭到了滅世法尊毀滅性的打擊,你認為我的當務之急是修復八荒六合稷下學宮,而不是與你打生打死,讓滅世法尊佔了便宜。”
這一點其實可以分作兩點,第一就是耄耋獸覺得蒼桓現在是後院失火自顧不暇,沒有時間和能力找它清算。
第二,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蒼桓不會不懂,滅世法尊顯然不再是以前那個呆板的滅世機器了,如果蒼桓硬要和耄耋獸剛上一剛,保不齊最後就會被滅世法尊佔盡便宜。
“其三,你在墨先生心靈深處留下了後手,而這個後手甚至延續到了心武經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