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一隻醜陋的大魚注視著他,幽幽的目光如鬼一般,對方見他不語,擠出一個醜陋的笑容,沒錯,是醜陋。
鍾庭驚駭,眼前的銀鱗大魚,竟然只有半隻身子。
他想問“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但又覺得不太禮貌,於是便將嘴邊的話嚥下去。
他環顧四周,是一處殘破的貝殼,不過夠大,可以容納七八人,一人一魚,也是寬敞。
外面是茫茫的湖水,緩緩而動,遠處不時有魚蝦遊過,朝這邊瞥了一眼,便神色匆匆地離開。
大魚還在看著他,目光幽幽,雖然醜陋,但鍾庭可以感受到,對方並沒有惡意,甚至……還有絲絲敬意。
“這是何故?”
他心中疑惑,開口道:“魚…魚前輩,敢問這裡是何處?”
大魚呲著尖銳的牙齒,似乎是在笑,“這裡是大湓澤,你叫我魚堅強就好。”
“魚堅強?好奇怪的名字。”
鍾庭仔細看著對方,隨即瞭然,心道,這名字似乎也符合對方氣質。
隨即,他也禮貌地擠出笑容,報以善意,他是個懂禮節的孩子。
魚堅強的聲音尖銳嘈雜,與他的面貌一般令人擔憂。
如若不是切身感受到對方善意,光憑耳之所聞,目之所見,魚堅強真像個惡魚,水底惡霸,應該就是這般模樣吧。
“魚…魚堅強,你為什麼在這裡?”
鍾庭坐起,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合適,又改口道:“你為什麼會幫助我?”
六道仙門的傳送天路受襲,頃刻間崩壞,他與江白燕等人匆忙逃離,好在最後一刻,他們成功離開。
之後,自己便昏厥過去,直至現在,如今看來,已然是與其走散,不過應當不會太遠,也許他們也在這大湓澤中。
“大湓澤…有點熟悉。”
鍾庭喃喃,不過一時想不起,於是便拋之腦後。
魚堅強禮貌如他,笑道:“我本是這湓澤罪人,當年犯下滔天過錯,理應當斬,是龜前輩出言保下我,並命我鎮守此間,等待一位貴人。”
說罷,大魚看著自己,恭敬而又期盼。
“龜前輩?”
鍾庭一時疑惑,不禁想起了呂曜、城隍廟大蛇,心道怎麼都是等人的,然後他指著自己,道:“我?”
魚堅強點頭,“是的,大湓澤湖底鮮有人來,而且,你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嗯……很不尋常。”
說到此處,大魚又湊過來聞了聞,鍾庭心中古怪,下意識地躲避。
“額…不好意思,請原諒我的粗魯,怎麼稱呼你呢?”
大魚過於禮貌,鍾庭倒是覺得自己太過見外,頷首道:“叫我鍾庭便可。”
“既然你在此是為等我,那麼,就是有事需要我幫忙?”
魚堅強小雞啄米般點頭,“是的。”
“不過我也不會讓你白幫我,我會報答你的。”
魚堅強似乎是怕他拒絕,連連允諾好處,“這些年我積攢了不少寶貝,你看。”
他嘿嘿一笑,拿出一枚拳頭大的珠子,青玉色,道:“這是避水珠,你能安然在此,便是受其庇護,你拿著。”
魚堅強將避水珠笨拙地塞給他,似乎又覺得這不夠貴重,憨厚一笑,道:“在東邊塵墟,我還藏有一隻玉簫,應該是你們人類留下的,它有些古怪,我不便隨身攜帶,我帶你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