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我擔心地問道。
“我感覺……天旋地轉……頭好沉……”
我看著他一臉不舒服的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他，心裡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
當然，他不會知道自己剛剛命懸一線，也不會知道自己是如何死裡逃生的。
我嘆了口氣，拿出我身上的水壺，這裡的人隨時隨地身上都帶著一個水壺，我也漸漸養成了這個習慣。我將水壺的蓋子擰開，然後遞給了他，他渾身乏力，連拿個水壺的力氣都沒有。我只好將水壺遞到他的嘴前，喂他喝了幾口水。
“許大哥呢？”顧城子終於發覺我們中少了一個人。
“我們走散了……”
“走散了？”
“剛剛為了救……沒事了。”差一點就把“為了救你”這句話說出來了，還好我及時掐住自己的嘴巴。
“什麼？到底怎麼一回事？”
“……”我想了一想，還是決定告訴他，但是我要換一種說法，“剛剛我們被懶惰的飛船襲擊了，我們在逃的時候，無意中跌進了這個似雲似霧的地方。你看外面。”
我指了一指飛船外那流動的白色流體，顧城子的眼睛慢慢地睜開，眼珠慢慢放大，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瓊，你手受傷了！怎麼回事？”
“啊？哪有，你看錯了！沒事沒事。”我把手縮回自己的腰後，擦了兩擦。
“然後，我們就走散了。無意中碰上這架飛船，就進來了。事情就是這樣。”
“外面那東西是什麼？”顧城子的神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但依舊能看出它的疲憊。
“我也不知道。”我無奈地攤開手，我很想解答他，可我真的不知道。
“你扶我起來。”
“你能行嗎？”
“能……”
我內心不安地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他的雙腳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所以我只好用在飛船外的方法，將他扛在身上。他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可我已經習慣了，也就沒覺得不好意思。
不過，因為有了重力裝置，他整個人的重量完完全全壓在了我的身上，我只感覺自己的腰都快要被他壓斷了。我吃力地扶著他往前走，兩個人都踉踉蹌蹌的。
這一兩米的距離，彷彿走了一個多世紀。
他在控制檯前停住了腳步，兩手撐在臺上，不停地顫抖著。他認真地看著上面的螢幕，嘴裡碎碎念著什麼，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我是真的看不懂上面的東西，只能一頭霧水地盯著他。可他不一樣，他怎麼說也是懶惰鎮本地人，機械就是他們一普通的生活用品。
“你在找什麼？”我輕輕地問了一句。
“雖然……我被懶惰挖去所有關於機械的東西……”他認真地說道，“但是……一些基本的常識……我還是忘不掉的……”
隨即，他在控制檯上點了幾個按鈕，螢幕上立刻顯示出一個追蹤雷達，上面探出四個字：訊號異常。
“如果這是懶惰派過來追蹤我們的……只要我們開啟追蹤模式……就會自動搜尋……許大哥的車……”
“你慢點說，不用急。”
“沒事……可是現在怎麼……一點訊號都沒有……這外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顧城子兩手撐在控制檯上，慢慢地挪到駕駛艙旁邊的玻璃上，兩眼認真地注視著飛船外。
他想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
“這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