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承擔說了謊的責任和義務嗎?
凌溪泉回頭看了他一眼,只見男生正以一種舒服的姿勢靠在座椅上,見她看他,挑了挑眉,“很奇怪?”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個男生本身就擁有很矛盾的兩種極端,他可以盡情把一個人踩在腳下鄙夷,也可以極盡禮貌地鞠躬道歉。
所以,他會這麼想,也不奇怪。
她想了想,剛想開口,聶斯赫卻在這時抬起頭,極不可微地勾了勾嘴角,哼了一聲,“這還用問,在她眼裡,我們都傲慢到目中無人了,更別談什麼責任義務了。”
這人什麼情況,諷刺她?
腦海裡,某些被遺忘在角落的記憶片段被模糊地想起。
她記起很久之前,在謝右和呂熙寧徹底陌路之後,聶斯赫問她對謝右的看法的時候,她似乎確實說過這麼一句話。
不過……她只說了傲慢,什麼時候說過目中無人了?
雖然,她心裡的確是這麼認為的。
謝右稍微愣了下,顯然對好友說的話一無所知,不過他很快收起了訝異,好整以暇地瞟了聶斯赫一眼,“你怎麼知道?”
“我為什麼不能知道?”聶斯赫反問。
“哦~”謝右拖了個長音,故作恍然地調侃他,“斯赫,難道你揹著我,私下搞過什麼小動作?”
聞言,凌溪泉的眉間皺了又皺,且不說平時她對這兩個男生能避則避,別說什麼交流了,連眼神接觸都幾乎沒有。而且,她實在很想問謝右一句“什麼時候,我和你之間也熟到可以隨意開玩笑了?還是當著我的面。”
她抿了抿嘴,這有些犀利的話語到了嘴邊,語調卻生硬地一轉,“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她的話題轉變得太突然,謝右也沒反應過來。
“就是秦左的事。”她猶豫了一下,拋開那些有的沒的彆扭,說出了自己的顧慮,“謝右,你不覺得整個事情存在時間差,你幫呂熙寧說話也沒用嗎?畢竟,就算你死咬著說先前和呂熙寧呆在一起,可何老師發現她的時候,只有她和伊夕兩個人,而你不在,我覺得,何老師不會連這點都想不到吧。”
“你都能想到的事,老師怎麼會想不到。”謝右沉默了一會兒,不知所謂地笑了一聲,“我會和伊夕談談的。”
“伊夕?”凌溪泉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八成是想讓伊夕替呂熙寧證明,在他離開之後,她們兩個女生一直呆在一起,所以呂熙寧對秦左的事毫不知情。
看來,謝右是做下決定要保住呂熙寧。
可問題是,伊夕願意嗎?聽同桌的口氣,她失手推下秦左,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伊夕,甚至,很難說伊夕就不會對呂熙寧現在的處境,抱有樂見其成的態度。
她不願把伊夕想得太壞,可是,從以往發生過的事情來看,每一次呂熙寧出點什麼意外,無論意外的大小,總能多少發現伊夕的影子。
而其根本,造成這兩個女生不對頭的罪魁禍首,不就是他嗎?
還是說,謝右就那麼篤定,伊夕喜歡他的程度,到了可以為水火不容的對手開脫作證的地步了?
可是,先不說伊夕會不會答應,就算答應了,謝右這種仗著別人喜歡他,而做出的舉措,似乎有點……卑劣吧。
凌溪泉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妥當。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謝右卻好像洞悉了她的想法,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凌溪泉,這件事本來就和你沒關係,之前把你拉下水,也是因為當時沒有太好的辦法,因為除了你,伊夕會不會順著我的意思說,我沒有底。但是,以後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如果再被叫去問話,你就說什麼都不知道。”他頓了頓,像在對她說,又像在是對自己說,“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是和她沒關係。
可現在,她已經陷進這件事了。
“我是不是還應該謝謝你之前對我的信任?”凌溪泉無奈地嘆了一聲,透過內後視鏡瞟了他一眼,“無論如何,先看看秦左的情況再說吧,希望她沒事。”
“嗯。”謝右淡淡地應了一聲,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