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遙來不及心驚,恢宏宅院徹底淪為一片廢墟,隨之傳來的是一聲嬰兒啼哭。
哭聲從廢墟之中傳來。
江水遙閉上眼睛,第一次從心底泛起一股沒來由的恐懼:“為什麼我會看到這些?這些代表了什麼?我又如何才能出去?!”
白衣再度出現,只是已然褪去白甲,此時與江水遙並肩而立,輕聲道:“找到這些事情的根源,你便能出去了。”
“你是誰?”
“我是你。”
“那個嬰兒又是誰?”
“也是你。是這一世的你。”
“被我毀去的那戶人家是誰?”
“天界,江家。”
江水遙默然許久,重新抬起頭,問道:“那我們是誰?”
白衣一動,露出一個與江水遙一模一樣的臉龐:“天帝。四季崩塌之前的天帝。”
江水遙點了點頭,當真應驗了胡寧說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自己這修行一路順利到了離譜,現在知道了這個堪稱驚天的身世,自然也就沒那麼多意外。
江水遙問道:“可我怎樣才能找到問題的根源呢?”
白衣江水遙淡淡一笑,身形緩緩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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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水遙和玄佑同時駐足第九十層時,祝琅已然登頂。
不過無人看見,因為他的這片小世界裡,整個臺階上空無一人。
祝琅一臉陰沉,一掌把那枚龍眼大的珠子拍成粉碎,冷聲喝道:“滾出來!”
凝珠兒從虛空踏出,笑道:“何事?”
祝琅臉上殺氣驟起,冷聲道:“我是否說過,你們任何人不可幫他恢復記憶?”
“此話何意?”凝珠兒笑容不減,蒼老手指一點,臺階上那枚珠子重新復原。
凝珠兒接著說道:“我當年沒在你們中間選擇什麼陣營,現在大限將至,又何必在臨死之前破了自己的誓言?再說了,我已自身修為造就密境,本就是為我徒子徒孫謀些好處,沒請他來,也沒請你來。百步階這個試練我幾百年前便已設計好,怎麼?那時候我便能算到你們兩個都會出現在這裡?”
祝琅心頭泛起一股怒火,喝道:“狗屁!信不信我把你這密境徹底打碎?讓你這些徒子徒孫全部死在這裡?”
“你自然是有這個能力。”
凝珠兒收起笑容,緩聲道:“當年你憤世不公,說你不該是天生就被遺棄的命運。你生而有萬法加身,可他們呢?他呢?現在這密境中的人除了你,所有人都需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獲得一部滿意的功法,一顆藥效在他們看來不錯的丹藥。這期間一不小心,就會落得個生死道消的下場。你不是一直想要他按照你以前的路來重新走一遍麼?為何現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從中作梗?這就是你口中的公平?”
“公平?”祝琅放聲一笑,反問道:“我何時得到過公平?從我降世那天起,我的世界就沒有公平!”
凝珠兒幽幽一嘆:“所以他才故意敗給了你,還你一個公平。”
“故意敗給我?!”祝琅冷冷一笑:“好措辭!好藉口!”
“信與不信在於你。”
凝珠兒淡淡道:“本就是你們兩人的爭鬥,當年我無意出山,今日亦是不會去管你要如何行事。這片密境你想毀就毀吧!反正這片天地都被你二人鬥成這般模樣,在我看來,你是如此他也是如此。狗屁天帝,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祝琅難得神情一滯,剛要開口,凝珠兒身影渙散,已然消失不見。
“就暫且讓他知曉幾日,等出了你這狗屁密境,我一樣把他記憶抹去!”
“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