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蘊清呆愣當場。
金川也是恍惚了一瞬,跺腳哭嚎道:“弟弟!”
玄佑和銀霜兒嘴角浮起一抹弧度,於玄佑而言,金狐一脈在密境栽了跟頭當然是喜聞樂見。於銀霜兒而言,這個跟頭栽在離采薇的手裡,意味著金家到時候真要找上銀狐一脈尋仇,那這名橫空出世的女子多半也會被家族當作棄子丟擲以此平息金狐一脈的怒氣,到時候自然就沒了人和自己爭奪銀狐族族長之位。不過就事論事來說,斷了這個險些玷汙自己身子的禍害的那玩意兒,本就是件值得青丘州女子舉杯同慶的大好事。
玄蘊清臉上泛起濃郁殺機,剛到動手,玄佑與銀霜兒適時一動,與離采薇並肩站在一起。
“你們這是要翻天不成?!”
玄蘊清暴跳如雷,餘下不多的理智讓自己恨然收招。銀霜兒與離采薇站在同一陣線她多少可以理解,但你玄佑這個時候冒出頭來橫插一手又是個什麼意思?
“姑姑,金少苑落得現在這個下場本就是罪有應得,離采薇如真有過錯,需由四大家族商議後處理,您不可擅自動手處罰。”
玄佑言外之意,金少苑變成這樣已成定局,但玄蘊清若是在動手傷了離采薇,玄狐一脈可就要同時承受金、銀兩族逼問,屆時處境將會更加艱難。
玄蘊清被瞬間點醒,不過臉上怒意未散,轉瞬調轉槍口對向江水遙,喝道:“都是你這人類屢次挑撥我族弟子關係!”
微微喘過氣來的江水遙正坐在地上閉目調息,當下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只是冷冷一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且不說今日之事與你有莫大的關聯,百獸溝又有數十人被一劍抽乾生機,此事你作何解釋?”
“哦?”江水遙眸子眯成一條縫,反問道:“我進入棉山已有將近一天時間,百獸溝有人被殺為啥就要牽扯在我的頭上?玄巡使,你覺得我有這麼大能耐在這點時間內跑去百獸溝殺了人又跑回來和那人幹上一架?”
玄蘊清言語微微一滯,隨即怒喝道:“休要狡辯!不是你!還有誰?”
“豬腦子。”
江水遙低聲說了一句,不再搭腔。一來以這位玄巡使的修為自己要抗也抗不住。二來江水遙剛才也看見在巨蜥腹中遇見的老頭和另一名老婦一起補天,故而篤定那老者現在多半也關注著這裡的一舉一動。而有那老者在場,便註定玄蘊清無法對自己下手。
被江水遙罵了一句的玄蘊清極其敗壞,正準備把眼前這小子大卸八塊,九尾老祖凝珠兒聲音已從蒼穹傳出。
短短四字:不可動手。
玄蘊清恨不得帶著哭腔,仰頭問道:“老祖,此人屢次行兇,為何還要放過他?”
凝珠兒似是懶得給玄蘊清解釋,蒼穹上久久無言。
地面上一眾修士也面面相覷,久久無言。
似是再問,這能獲得老祖出言庇護的人類究竟是何來頭?!
半晌後,玄蘊清狠狠跺腳,喝道:“滾!都給我滾!!!”
一眾修士做鳥獸散狀,生怕引火燒身。
金川背起氣若游絲的金少苑,臨走前狠狠剜了眾人一圈。
玄佑對這股殺意早就見怪不怪,朝離采薇和銀霜兒點了點頭算是告別。銀狐一脈這兩位天之嬌女對視一眼,一人繼續朝狐啼山前行,一人輕輕背起江水遙,兩件紅袍彷彿融為一體。
離采薇俏皮一笑:“以後要是我受傷了,你也這麼揹我好不好?”
韓倉狼狽的從茅屋廢墟中爬了出來,剛才金少苑那道氣勁直接把這傢伙震昏了過去。不過見到玄蘊清差到極點的臉色後他也不敢吭聲,匆忙跑去重新拉起柳絮遠離是非之地後才忍不住嘀咕道:“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柳絮白了韓倉一眼:“連老祖都驚動了,還虎頭蛇尾?”
韓倉心悸的拍了拍胸口,閉嘴不言。
風雪漫漫,離采薇揹著江水遙尋了一個僻靜之處後才停下腳步,溫柔的江水遙放了下來,柔聲道:“你何時來的青丘州?”
“距離密境開放前一年到的。”
江水遙原本蒼白的臉色莫名有些泛紅,如實答道。
其實細算下來他與離采薇不過見過兩三次面,那時候的離采薇總是一襲纖塵不染的紫衣,言語舉止宛如冰冷天仙。後來在湖心島與自己簽訂了生死契約後形象脾性雖是大變,但也是一副心結難解的模樣,更別說有現在這樣的似水柔情。
江水遙想到那才眾目睽睽之下的那一個“乖”字,頓時忍不住又幹咳一聲,眨巴眨巴眸子,有好奇,有不解。
倒是離采薇落落大方,直接說道:“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