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江水遙被柴闕從煉丹房裡揪了出來,陳家門外旌旗獵獵,一行人正在浩浩蕩蕩趕往祭丹臺。江水遙眸子裡全是興奮,他一攤手掌,六顆淡藍色的丹藥從納戒裡面滑出。
“送你一顆。”
江水遙朝柴闕努了努嘴,這六顆回靈丹是他一整晚的成果。
李廣被那顆回靈丹炸得灰頭土臉後,調笑著給江水遙煉製的丹藥取了一個“升煙丸”的名字。昨夜他又與江水遙講解了一番需要注意的事項之後便繼續籌備祭丹會的事情,任由江水遙一個人在煉丹房折騰。
而這一晚,江水遙也不知道究竟炸了多少次,反正直到李廣給他留的藥材快要消耗到一半的時候,他才算是正兒八經的摸出一些門道,回靈丹接連成功出爐。
柴闕捏起一顆放進嘴裡,丹藥入口即化,帶著一絲清涼。隨即笑眯眯的說道:“不錯不錯。這六顆丹藥要是拿出去賣的話,應該能值得了一兩千螢石。”
江水遙一樂,笑道:“看來鍊師也挺賺錢嘛。”
昨天花費的那些藥材最多也只值四五百螢石,而僅是一夜時間,利潤就翻了一番。江水遙暗自盤算,這樣一來以後就算沒有江闊海的支援,要不了多久自己也能攢夠錢買那些在罄風城看得眼紅的天材地寶了。
但高興了沒多久,江水遙突然嘆了口氣。在沒遇到柴闕之前養父拼死拼活打一年的獵,收入還不及自己煉丹一晚上的成果。這個世界太不公平,眾生不飽,羸病臥床的人太多太多,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無奈也太多太多。一想到這些,江水遙興致瞬間沒了大半,問道:“柴老頭,我爹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把他們接出來了。”柴闕拍了拍江水遙肩膀,繼續說道:“你爹的傷勢要不了命,而且他和你孃的安全你都不需要操心。等過些日子,我帶你去看他們。”
江水遙點頭,半個時辰後,大部隊到達祭丹臺。
這裡是一個圓形的廣場,李廣所站的石臺位於正中央,十來丈開外以後,才是觀禮臺。
觀禮臺第一臺階設有不少桌椅,是為環臺鎮附近的一些大勢力準備的。再往後,則是逐步上升的大臺階。臺階上似乎沒有什麼擺設,僅僅砌了堵觀禮的人從臺階上摔下來的矮牆。現在不過天亮,第一層臺階上就已經稀稀疏疏坐了些人,至於那些大臺階上,早就人山人海。
柴闕剛領著江水遙坐下沒多久,便有不少宗門帶著弟子過來問安。這些都只是環臺鎮附近的小宗門,在血衣魂宗眼裡根本就上不得檯面。柴闕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不鹹不淡的回應了幾句後,便全部打發了回去。
江水遙四處打量,隨即問道:“承天劍宗怎麼沒來呢?”
“這種小場合,他們可看不上眼。”柴闕笑道。
事實上,他也看不上眼。不論是承天劍宗還是血衣魂宗都不會缺少鍊師,哪怕是像李廣這樣的人,至少也能找出二三十個來。
而前幾次他和承天劍宗的來環臺鎮,無非就是事情緊急又恰好離得比較近而已。至於這次帶著江水遙來參加祭丹會,則是為了讓他漲漲見識,順便做下一步打算。
血衣魂宗肯定是暫時不能回去的。死去那個江水遙樹敵太多,這個時候把他帶回去,跟找死完全沒有多大區別。柴闕環視了一圈那些坐在第一層臺階的那些宗門突然嘿嘿一笑,似乎是找到了下一個去處。
李廣在臺上意氣昂揚,說了諸多歡迎到來之類的廢話後才開始切入主題:“諸位!今日祭丹會,我將煉製源聚丹。且今日煉成的源聚丹將會以拍賣的方式售出!另外有朝天樹果三百餘顆以及一些以往煉製的丹藥,到時候也會逐一進行拍賣!”
話音剛落,祭丹臺頓時響起一片歡呼。
“源聚丹也值得拍賣?另外那個朝天樹果又有什麼用?”
江水遙訝然,他到現在總共見過兩次源聚丹。一次是自己煉體柴闕舍了十顆,一次是在杏桃居內,柴闕拿了一顆給高暢。但在他看來柴闕這兩次拿出源聚丹的時候,臉上可沒有什麼肉痛的表情。
“待會兒你看看價格就知道了。”柴闕恨得牙癢癢,覺得當初把那十枚源聚丹給江水遙煉體是極為愚蠢的做法,就像豬拱了白菜一樣。
“哦...”
柴闕努力穩住情緒,接著說道:“至於朝天樹果,則是凡人步入修煉之前用來洗精伐髓的東西,你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