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朝著那個東西看去,一隻木簪,上面是映山紅的花朵,雕工粗糙,但是時間久遠。
“桃木簪?”
李四郎的額瞳孔不由一縮,連忙把那桃木簪抓在手裡,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眼裡全是驚慌,“這東西你從哪兒來的?”
方爺爺指了指自己的腿,“我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腿瘸了,回來找不到自己的家人了,就靠乞討過日子。
十年前的一個春天,我要飯到了麗春院後門,一個姑娘哭求我抱走的孩子。
她當時傷心難過很久,給了我一些碎銀,讓我不要問她姓甚名誰,只說,讓我撫養他長大。”
“這木簪也是她給你的嗎?”
“當然不是,我曾經是偵察兵,路過某地留點東西是我的習慣,我當時就是腦中靈光一閃,害怕這小子長大了要尋根,就從那小娘子的頭髮上順走了一根木簪。”
聽了方爺爺的話,季友之眉頭就不由一皺,問道,“麗春院那種地方的小娘子,身上的銀錢應該不少,手勢也不多,你為什麼偏偏順一根木簪?”
方爺爺是輕笑了一下,“真不愧是季神捕,你既然能問出這樣的話來,想必你也知道,一個女子身上穿金戴銀的,卻還要把一根木簪插在了頭上和一堆金釵髮飾放在一起你不覺得奇怪嗎?
在那種地方的姑娘,大多數都是苦命的,不是家境貧寒就是犯事兒的官家姑娘,她把一支木簪視若珍寶的帶著,定然是這隻木簪才能證明她的身份之物,所以我就順走了這隻木簪。”
方爺爺說完了這話,不由抬頭去看李四郎。
此時的李四郎已經滑落了淚水出來。
李家有四個兒子,那是現在的李家,然而李家曾經也是有姑娘的,只是那姑娘年滿十四就被賣了。
賣她的是她的親孃,而這隻木簪,是她孃的,而她記得,娘賣人的時候,正好是在十二年前,那時候的他八歲,他躲在了房門後面看著大姐跪求母親,讓她帶走了母親的木簪,從此她就和李家再無瓜葛!
母親為了十五兩銀子,木簪給得很爽快,讓他們的長姐跟著人牙子走了。
後來大哥從學藝的武館回來,聽說了這件事就和母親大吵了一架。
他差點就和娘斷絕了關係!
後來大哥離開了,就就很少回來,基本上就是逢年過節回來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直到六年前,突然有一天,他帶回來了一個女人,那女人瘦瘦小小的,身體很不好,肚子裡有了孩子,大哥說他是自己的嫂子,讓娘幫著照顧她和她肚子裡面的孩子,他要去西邊參軍,留下了一百兩銀子。
後面就再沒回來。
李四郎此時的心裡是無法言語的。
“各位,這東西你們認識嗎?
如果你們真的是二虎的家人,那隻要你們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定然也能知道他的父母是什麼人了!”
方爺爺再次敲了敲桌子,對他們說。
其實這孩子小時候時常問他自己的父母是誰?
他很多次都想把這簪子拿出來交給他。
然而他很多次都沒有拿出來。
直到現在,他看見了和這孩子有些相似的李四郎,而小歲歲又說了那樣的一番話,他才覺得,或許,這是個幫助這孩子找到家人的時機。
“這孩子,有可能是我長姐的孩子!”
李四郎終於說了話,“但是我長姐為什麼會在京城的麗春院?
他不是被人帶去大戶人家做丫鬟了嗎?”
小歲歲眨眨眼,“我還有個姑姑?”
季友之聽說這孩子可能是李家的外孫女,就不想管了。
“時間不早了,歲歲我們該回去了。”
帶著歲歲就走了。
李四郎此時震驚得不行,沒心情管旁人,於是就讓小歲歲和季友之走了。
“這件事,以後你們別管了,既然確定了那孩子是李家的外甥女,那就和我們無關。”
回到季家以後,季友之就把這件事給說了。
霍星兒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對他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