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上混,講究的就是個氣勢。此消彼長,你退一步,我立刻就能逼進十步。霎時間,杜松膽氣大壯,獰笑道:“怎麼樣,臭小白臉怕了吧?老子警告你!你敢動老子一根手指頭,就死定了!不光你自己,你所有親朋戚友,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統統要滿門抄斬,聽到沒有?”
“聽到了。而且聽得很清楚。”
程立冷冷問道:“不過我倒覺得很奇怪。動你一根手指頭,就要滿門抄斬。那麼打斷你一隻手,又會怎麼樣呢?”
杜松一窒,這才醒悟過來。什麼一根手指兩根手指?自己整整一隻手都已經沒了。再說這種話,豈非等於放屁?
動自己一根手指,自己就要他全家的命。那麼動了自己一隻手,自己會怎麼對待他?為了不讓自己這樣對待他,他又會怎麼對待自己?
杜松身體猛然一震,連嘴唇都變成烏青。他失聲嘶叫道:“不,小兄弟你誤會了!其實剛才我是開玩笑的。只是開……唔唔~唔唔唔~~”
解釋的說話,突然就說不下去了。因為杜松這張嘴巴,已經被雷鳴登*的槍口塞了進去,塞得滿滿當當的,哪裡還能再說話?
雖然被炸爛了一隻手,但其實杜松受的傷並不致命。以他的武功,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掙扎反抗的能力了。但很可惜,當程立下定決心要殺人的時候,就不會再給這個人留下多少掙扎反抗的餘地。
所以雷鳴登的槍口一旦塞進杜松嘴巴,程立連絲毫猶豫都沒有,立刻開槍。
“轟~”
不見火光,轟鳴聲也比之前來得更加沉悶。然而論震撼的程度,卻只會比先前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槍過去,杜松下巴以上的半個腦袋全被炸飛。屍體直挺挺地往後一倒,“啪噠~”頹然摔落血泊之中,再也不動了。
“人髒口也臭。殺你,簡直汙了我的手。”
程立收回*,眉宇間帶著明顯的不快,冷冷道:“不過人死債消,所以現在你已經乾淨了——甚至和你剛出生時一樣乾淨。所以我就勉為其難,不計較吧。”
說是不計較。但實際上,程立還是把槍口抵在死屍的衣服上,用力擦乾淨了殘留在上面的鮮血和*,這才把武器收進斗篷。轉身回去馬車旁邊。
車窗窗簾被一隻手挑起,緊接著,夏夫人慵懶的聲音,從車廂裡傳出。
“怎麼這樣吵?程立,發生什麼事了?”
程立坐回車伕的位置,淡淡道:“沒什麼,小事而已。”
“小事?可我怎麼好像聞到了血腥味?”
窗簾後的聲音,染上了幾分疑惑。緊接著,夏夫人向外放眼一掃。觸目所見之下,登時讓她大吃一驚。
“快、快刀堂的門人?程立,我們已經回到綿州城了?可、可是你又怎麼會和他們發生衝突,而且還殺了這麼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