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洞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俄國人囂張,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尤其是俄國人見到我們的時候,更是眼睛比天高,不正眼看咱們一下,皇帝陛下多英明的人啊,還得割讓地方求得俄國人的支援,以至於俄國人看不起咱們。”
奕山嘆息道:“聽先生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張之洞心中好笑,說道:“俄國人是第二個難題,將軍面臨的第三個難題,是最最重要的問題,如何剿滅李振,這才是關鍵。”
“請先生教我。”
奕山認可了張之洞,起身朝張之洞恭敬行禮。
張之洞趕忙攙扶住奕山,說道:“將軍嚴重,請將軍坐下。”
奕山坐下後,也讓張之洞入座,虔誠的說道:“張先生啊,你說的三個問題,的確是目前我面臨的問題,錢財、武器、糧食,這是老大難問題啊,長此下去,軍隊士兵無糧可吃,沒有武器可用,就麻煩了,並且,若是無法和俄國人合作,僅僅靠咱們,難以擊敗李振。”
張之洞心裡面冷笑,心想你小子這麼多錢,會缺錢缺糧麼,張之洞一臉笑意,說道:“將軍,要解決這些問題,並不難。”
奕山露出傾聽狀,很誠懇。
張之洞說道:“暫且拋開這三個問題,您想想,擊敗了李振,會得到什麼呢。”
奕山想都不想,直接說道:“加官進爵,得到皇上的嘉獎。”
張之洞搖頭說道:“對了,但也錯了。”
“為何。”奕山問道。
一直鄙夷張之洞的章布也露出好奇之色,等著張之洞解釋。
張之洞不急不慢的說道:“擊敗李振,皇上會嘉獎,但李振滅亡後,穆拉維約夫難道會無動於衷,我認為,穆拉維約夫有極大的可能順勢攻擊將軍的軍隊,然後南下侵略,將軍想,若是出現這樣的情況,您能擋得住麼,到時候,別說得到嘉獎,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擋不住。”奕山老老實實的回答。
奕山驚出一身冷汗,渾身發涼。
章布卻不相信,冷聲說道:“張先生,你怎麼斷定穆拉維約夫會攻打我們。”
張之洞自信的說道:“俄國人狼子野心,世人皆知,康熙爺年間,俄國人曾對東北虎視眈眈,出兵侵略,但被康熙爺擊退,從康熙爺到當今皇上,俄國人的狼子野心沒有停息過,以俄國人的野心,他們能滿足於此麼,不得不防啊。”
章布哼了聲,說道:“口說無憑。”
奕山表情陰沉下來,說道:“章布,怎麼說話的,竟然對先生無禮,太沒有禮節了,你出去吧,我和先生說話。”
章布嘴角抽搐,張嘴想說話。
張之洞表情誠懇,很嚴肅的說道:“將軍,道理越辯越明,話越說越清楚,章大人也是為了大人著想,您就不要斥責章大人了。”
奕山一聽這話,說道:“看看,看看,這才是智者的胸懷,章布啊,多學一學張先生,鑑於張先生求情,讓你在此旁聽,但沒讓你說話,不許插嘴,否則自己出去。”
章布怒氣騰騰的盯著張之洞,卻無可奈何。
張之洞看到章布的表情,心中微冷,他心中已經思量怎麼解決章布,因為章布是奕山的心腹,是一個絆腳石,若是不解決章布,他難以施展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