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開的睡衣下呈現著一片白皙的肌膚,一顆不算很大的紫色水晶躍進紀哲謙的眼眸,漂亮的紫色項鍊跟鬱梓白皙的面板形成鮮明強烈的對比,讓人不禁呼吸一窒。
“這顆水晶是……”鬱梓正想解釋這顆水晶為什麼還會戴在自己的脖子上,話已經被紀哲謙截斷了。
“沒關係,我懂。”紀哲謙深邃的溫柔雙眸注視著鬱梓,低下頭將吻印在鬱梓精緻的鎖骨上,順著鎖骨往下,睡衣也被慢慢拉開,像電影中的慢鏡頭般。
鬱梓躺直的身軀在大床上微微顫抖,擺放在雙腿兩側的雙拳緊緊握著,每被紀哲謙的唇碰觸肌膚一下神經就會繃緊一些,鬱梓有些痛苦地皺著眉,身體像是不是自己的,竟然有些排斥紀哲謙的觸控!
睡衣拉開一大片後,胸前的大片圖案刺眼地跳進了紀哲謙的視線,像是大咧咧地宣告著這具身體真正的主宰者,妖嬈的罌粟花刺眼地在鬱梓的胸前盛開著,紀哲謙雙瞳驟然緊縮。
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撫在那一大片圖案上,紀哲謙愕然,臉色也變成了灰白色。
鬱梓的身體顫慄著,他緊閉著雙眼,“你都看到了,這就是現在的我……”
一滴液體滴在了鬱梓的胸膛上,溼答答的,鬱梓睜開雙眼只看到紀哲謙手忙腳亂地擦了擦自己的淚水,“你……沒事吧?”
鬱梓坐了起來,想要拉好睡衣,紀哲謙拉住了他的手,“一定很疼!我只是看著就這麼疼了!你受苦了……”
紀哲謙將鬱梓用力地攬進自己的懷裡,鬱梓懵懂地睜著雙眼,原來紀哲謙並沒有憤怒也沒有嫌棄,在看到他身上這些被別的男人留下來的彷彿烙印般的圖案後,紀哲謙首先關心的依舊是他疼不疼!
就像多年前一樣,從未變過!
世界上估計再也不會出現這麼傻的男人,鬱梓靠在紀哲謙的懷裡,心裡暖洋洋的,就這麼簡單地擁抱著竟然比剛才紀哲謙要對他做那種事感覺要輕鬆多了。
“我無法想象當時的你有多疼,一定冒著冷汗,一定幾乎暈厥!”紀哲謙更加用力地抱著鬱梓,“我只求上帝再也不要讓你受苦了!這比讓我死還要痛苦!”
鬱梓聽著紀哲謙哽咽的聲音,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這個男人對他的關心,他何德何能!又是多麼的幸運才能遇見這麼一個男人!
只是因為他身上揹負的仇恨,他們錯過了這麼多年華,兜兜轉轉,終於在異國重逢,不管他變成何種樣子,紀哲謙從來不會對他露出嫌惡的目光。
鬱梓的心在痛苦地撕扯著,“很久前就不痛了,沒事,我明天會想辦法處理它們的……”
即使紀哲謙踏不過那一關,永遠也不會要他的身體,鬱梓也不會怪紀哲謙的,哪怕他們永遠不發生實際性的關係,這一刻,他也想留在紀哲謙的身邊。
像朋友,像家人一樣,陪伴在對方的身邊,也許這樣他會更輕鬆,更能夠讓他為曾經有過那麼一瞬墮落的自己贖罪,畢竟這具身體已經被戰凜製造過太多不堪的回憶,不管是被誰觸碰,那些不堪與恐懼都會瞬間湧出來,帶著能夠摧毀一切的恐怖力量。
紀哲謙只顧著心疼,並沒有注意到鬱梓不同以往的話語。
兩人並沒有再做下去,震撼與心疼已經將之前湧起的情潮撲滅了,紀哲謙與鬱梓一人睡一邊,兩人背對著背,均是一夜無眠。
早晨等紀哲謙做好早餐出門後,鬱梓便起來洗漱了,一晚上都沒有睡著,腦袋有些痛,但他仍然記得自己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吃過早餐後鬱梓就抓緊時間出門了,他不知道的是不放心的紀哲謙其實一直沒有離開,就隱藏在牆後等著他出現。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大街上,紀哲謙本想親眼看到鬱梓正常地去上班了就離開,卻沒料到鬱梓卻照著地圖兜來轉去地來到了一條小巷子。
這條巷子不算偏僻,挺有名,對門都開了不少的小店,只是光顧的人並不多。
紀哲謙看見鬱梓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邁步進了其中一間店,雙眸頓時不悅地皺了起來,他到底在想什麼?!
鬱梓看著周圍掛滿了各種不同圖案的相片,有些毛骨悚然,那些被隱藏在記憶深處的密密麻麻的痛感瞬間又鑽了出來,直刺骨髓,讓他不斷冒出冷汗。
“小夥子,紋身嗎?”純正的當地口音,老闆用流利的英文問道。
鬱梓抬頭看著正在擺弄工具的老闆,鼓起勇氣堅定地道:“不是,我是想將身上的洗掉……”
老闆嘆氣般地搖頭,“又是為什麼愛情而刺的吧?不愛了就急著想去掉,唉,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樣……”老闆嘮叨了幾句後終於回到正軌,“在什麼部位?先讓我看看。”
鬱梓有些窘,想了想還是撩起了褲腿,露出了踝骨上方的火焰圖案,鮮紅似火栩栩如生,彷彿真的像在散發著火光。
老闆認真地打量著,皺起了眉,“用在你身上的染料色素十分昂貴,基本可以說是永不褪色的,想要去掉就更難了。”
“沒有別的辦法嗎?”鬱梓也盯著這麼多年那抹依舊鮮紅妖嬈的火焰定定地瞧著,這些戰凜留在他身上多年的印記也該是時候去掉了,即使...要再嘗一次那種痛。
他不能永遠被戰凜吃死,他要勇敢地站起來,為自己,也為一直苦苦守候著他的紀哲謙努力走出戰凜製造給他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