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聞言並未回答,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你可知為何我的真身呈現出半金半黑的色彩嗎?那一日,天道崩塌,日月消散!汜水水神最終魂飛魄散!在那一瞬間老夫方才明白汜水水神消散的真正原因,魔物入體侵蝕而死!而老夫也不幸被這東西給纏上了金身,數萬年來,我用盡各種辦法而無法驅散。”
馮夷又大口大口抽了幾口旱菸,在四散的煙霧中緩緩說道:“那魔物一點一點的吞食我的香火金身,而我卻沒有了香火祭祀,如同無了源頭的一潭死水,如此一來,此消彼長,如果不是這方世界重現天日,不消幾年我就要真正金身粉碎,消散死亡了,而那些食氣境的修士的香火念力對於這種狀態的我不多不少,剛好可以有效補充我的金身本源!祝我對抗邪魔!所以我就和他們達成了協議。每人為我香火祭祀三日,而我則為他們每人送上一株價值數枚中品靈石的八寶珊瑚!”
馮夷說著抬手在空中畫圓,施展了一個鏡花水月的法術,說道:“你且看。”
寒平透過煙霧隱約可見有數人正盤膝坐在一處紅木大梁青石地板,有嫋嫋雲煙繞樑不散的大殿之內,他們雙手合十跪坐在金黃蒲團上,神色虔誠而狂熱,嘴上唸唸有詞。
馮夷再次揮手散去法術,又咳嗽了兩聲,他接著說道:“還請道友祝我一臂之力,老夫需要淮水無支祁留在你身上的淮水之精以恢復金身,徹底將魔物祛除體內!那淮水之精道友暫且用不上,所以我們可以做一樁等價買賣!”
“寒某人還有一個問題,煩請河伯大人解惑。”寒平並不急著答應下來,而是繼續說到。
馮夷眼中閃過一抹晦暗之色,似乎有些不悅,他裝上新的菸葉,點然後又猛然抽了兩口後,這才長長吐出一口煙氣,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從煙霧中傳了出來:“寒道友請問。”
“汜水河水神,叫什麼名字?”煙氣繚繞中,寒平發現神臺上的神像突然再次震動了起來,而神像手中所持的河洛圖書更是金芒大放,緊接著漆黑如墨的那一半身軀也開始動了起來,深邃黑漆宛若活物一般湧動了起來!
老者神色一變,連忙掐訣穩定住神像和金身廟宇。
待神像和神廟再次穩定下來後,他再次開口,語氣已經沒有了先前那般隨和,“寒道友也看出來了,我如今金身不穩,破損在即,你還問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如果不願意與我做這一樁買賣,直說就是了,何必如此搪塞與我?”
“真的沒有意義麼,水神大人?”寒平這一次並沒有叫‘河伯大人’,而是‘水神大人’,汜水水神的水神大人!
說自己名為馮夷的半百老者並無多大情緒上的波動,只是語氣稍快!他低沉的嗓音快速說道:“既然瞞不住你那我也就不再瞞你。我就是汜水水神,不過我說自己是河伯馮夷倒也沒有說謊。”
寒平有些反常的話多了起來,他彷彿沒有看到正不停微微顫抖的三尺神像,繼續開口說道:“願聞其詳。”
“在我被妖魔侵蝕煙消雲散之際,河伯大人趕來助我,不巧的是,天地大變,這方世界與世隔斷!他的分神便也和黃河正身失去了聯絡,那難纏的妖魔趁機侵入了河伯分神體內!河伯為了抵抗妖魔的侵蝕,以大半神力鑄就了這香火金身神廟和那三尺神像,並以河洛圖書的投影鎮壓邪魔。而數千年過去後,我也回覆了一點神力!為了幫助河伯大人抵抗那難纏的怪物!我也投身入神像之中!所以我和河伯大人目前可以說是共為一體!”半百老者一邊以一隻手鎮壓著躁動不已的神像,一邊快速說到!
“剛才出河見你的的確是河伯大人,不過入了神廟之後,便是小神接待道友,河伯大人已經返回金身鎮壓邪魔去了。之所以沒有告訴道友,是怕多此一舉引得道友猜疑。不過既然已經被道友識破了,那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
汜水水神接著說道:“如道友所見,那邪魔十分強大!即便合我和河伯兩人之力也難以抗衡!所以道友身上有淮水水精!真可謂是雪中送炭!只要道友願意交換,事後必然不會讓道友吃虧!”
寒平並未應答下來,而是邁步走到顫慄不止的三尺神像面前仔細觀察了起來,隨著寒平的走進,河洛圖書光芒大放,緊接著侵蝕大半金身的漆黑液體也開始劇烈湧動起來,似乎那些魔物感知到了危險的氣息,在竭力的反彈一般!
反手持劍的黑衣男子轉身望著正目不轉睛望著自己的汜水水神,緩緩開口說道:“淮水水精我可以給你,如果你能耐心聽完我接下來說的話!水神大人。”
‘馮夷’眼神一縮,又點上了一袋旱菸後,靠在陶新桐熟睡的那面牆壁上,沙啞開口:“你講。”
寒平緩緩踱步,來到陶新桐面前站定,他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方才在汜水之畔現身的的確是河伯馮夷不錯,因為我身上的淮水之精有明顯的雀躍親近之感。不過河伯大人那個時候給我做了一個多餘或者說身為河伯大人不應該做出的動作!”
‘馮夷’開口問道:“什麼動作。”
“他指著眾人說話時伸出的是五隻爪指,指向我的時候卻變成了三隻爪指,而且指了我三次。”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