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冬、念夏已經見怪不怪,主要是銀河出現的頻率太高,在啟順樓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十分封閉的環境,隨時會有“意外”的日子早已經讓所有人學會了及時享樂。
鄭念如身邊的人自然看的出,自個郡主在這個面前十分的放鬆,是盡情享受的姿態。與在太子殿下面前刻意討好的小心翼翼不一樣,和那位南門國質子跟前的漫不經心、隨意敷衍也不同,拂冬覺得,郡主是享受這樣的相處。
的確,這少年慣會伺候人,又善於琢磨郡主的小心思,恨不得滿心滿眼都是郡主。只要郡主勾勾手指,動一動嘴,少年就像快搖斷了尾巴的哈巴狗,不,是狐狸,魅惑人心。
少年的手指已經不在鄭念如的腰間,帶著軟軟的力道,撫摸著微微可觸碰到的脊骨,那舒舒麻麻的感覺讓鄭念如手指動了動,少年的動作遠沒有後來的那些會伺候人,只是此刻,卻成功地勾起了鄭念如塵封的感覺。
鄭念如抬頭看了一眼少年,少年長著一張能彌補缺點的臉,讓見著的人心開始柔軟。
鄭念如不是沒想過這輩子會怎樣,或者說一條能夠帶著她脫離一切束縛的路,得到她想要的。在叛亂的時候,也看不見前方的路的時候,居南一說過,要有龍蛇之變,要會處木鶴之間。因為成功需要的條件很多,想做好一件事的條件也很多。
鄭念如自認為沒有那樣的條件,有吃不了苦,猶豫不決,生怕下一秒自己做的決定吃了大虧,只貪著好的。
這句話,鄭念如也有自己的理解,人嘛,就是該慫的時候慫,既然不想努力,那就及時享樂就好,何必想那麼多。
鄭念如眼眸子微微垂下,慵懶地伸手,少年見狀上前兩步,可雲孃的動作更快,已經擋在了少年面前。
“郡主,讓拂冬、念夏扶您進去睡吧,這裡風大。”雲娘說著,看著鄭念如,有些話她應該私下裡和郡主說,但是現在,銀河的事情她必須制止。
“讓銀河來。”鄭念如看了一眼雲娘,當初不是你教的麼?銀河如今比其他人有用的多,又用的順手,比起南門宇要順手的多。
“郡主——”你忘了你還有婚育,如今那宗世子才是你正經的富未婚夫。
雲娘不知道該怎麼說,都怪她,可是當初那樣的情況,不傍上太子殿下,她們早已經死在啟順樓,端王身上的毒也早已經發作。
雲娘不知道該怪誰,如果她不知道端王身上的毒,念如也不會下定決心走這一條路,如今,那日子已經過去了,她們應該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拂冬、念夏兩人緊張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該上千還是不該上前,可是今天的雲娘有些怪,郡主這樣的舉動又不是第一次,況且銀河如今算是自己人。
少年不動,彷彿對現在的氣氛視若無睹,只是看著鄭念如的那一雙柔的化水的眸子,沾上了睏意,卻因為雲孃的阻止,不得不強撐著。
若是旁人,在銀河的眼裡,早已經沒有喘息的份。
但是銀河知道,雲娘不能動,至少現在不能動。
鄭念如不看雲娘,再次朝著少年招招手,這輩子她又沒想著犯上作亂,就在自己的院子裡,沒有必要上綱上線,何必呢。
少年立刻繞開雲娘,直接將木榻上的人抱了起來,那榻上的人立刻軟成了一灘水,像是沒有半點骨頭一般。
雲娘心裡焦急,卻又不敢硬攔,這些日子以來,郡主已經不是當年只聽她的話的郡主,而是有了自己的思想,彷彿一瞬間長大,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的疏離。
而她到底只是一個奴才,若是論真的身份,她連這個奴才的自個都沒有。況且,她也意識到當初的決定,而此刻郡主對少年這樣的行為的縱然,說到底是她當初的教導有著很大的關係。
鄭念如依偎在少年的懷裡,聽著少年穩健的心跳,抬手攬住少年的脖子,少年清木的香氣鑽入鼻孔之中,少年突然低頭,眼眸子帶著隱忍。
今天他本可以不必在隱忍,解決了宗雲騫這個大麻煩,少年的膽子就更大了一些,雙手也微微地顫抖著,隨著少女的目光,少年再一次想到第一次吻上這張唇的感覺。
鄭念如微微一笑,隨著少年一步一步朝著內室而去,這麼多天,少年徐徐圖近,所有的小心思都在臉上,但令鄭念如沒有想到的是,少年沒有冒進,穩重的幾乎讓鄭念如有些詫異。
少年低頭看著鄭念如,從外廳到內室這一段路,他根本就無需用眼睛去看,此時,他的目光捨不得離開鄭念如一步,帶著詢問,帶著懇求,只等著少女首肯,他一定一往無前,沒有絲毫猶豫。
鄭念如又何嘗看不懂少年的意思,而此刻,許久未有的舒展喚起了她,那些沉睡的記憶也慢慢地甦醒,她又不是未經人事,況且已經很久沒有那種感覺了。
鄭念如正準備伸手,外面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念如——”端王急匆匆地闖進來,院門口的杏雨跟著端王。
“王爺,王爺,郡主在裡面呢。”
雲娘頓時臉色煞白,慌的手中盤子摔在了地上。
拂冬、念夏立刻朝著內室奔過去,一把拉住銀河的胳膊,直接將自個郡主拽了下來,此時已經顧不得自個郡主的情緒了。
“快,快,來不及走了,藏那裡——”念夏立刻拉住銀河就朝著床後面藏去。
拂冬拉著自個郡主趕緊整理衣衫,又扶了扶頭上的簪子,手帕直接擦了自個郡主唇上已經暈開的胭脂。
端王已經闖了進來,神色焦急,他一刻都不能等,萬一耽擱的那一刻,那宗雲騫就把念如騙走了怎麼辦?
“念如——”端王看到鄭念如的那一刻終於鬆了一口氣,直接來拉鄭念如的胳膊。“念如,父王有話跟你說。”
鄭念如隨著端王重新坐在了廊簷下的那張木榻上,有些意興闌珊,卻又無可奈何。
“父王,到底是什麼要緊的事?”這麼匆忙闖進了她的院子,不是平日裡端王會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