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娘現下想明白了一個問題:她老覺得這個秋娘一天到晚堵著她說話,她來三婆母家有月餘了,這秋娘就堵了她不下二十次了!每次都是她先挑事又不依不饒,珠娘都一律嬉笑繞過,按珠兒這說法,這真正的珠娘還是個毒舌不成?才讓這易燃易爆炸的秋娘記恨上了。
一行人在大門口站了不一會兒,一輛灰布簾子的馬車就停在了面前。
駕車的是五兒,五兒穩穩當當地停了車,一雙修長白皙的大手就掀開了車簾。
這時代坐馬車出行的還很少見,放眼滿大街的驢車牛車,這獨獨一輛馬車讓眾人為止側目。
珠娘一行人就在這滿大街注目禮的相送下上了馬車。
馬車裡空間不小,但坐了六個人還是有點擁擠了。
擁擠到,珠娘感覺到自己是斜著身子的。
珠娘有點不適地動了動身子,卻碰到了挨著自己的少子。
少子白皙到蒼白的臉突然就燒起了紅雲,他不自在地捂住嘴輕咳了一聲。
珠娘低頭,才發現自己的手柺子撐到少子的……腰胯處了,珠娘一邊起身一邊忙著和少子道歉。
一車人不明所以地望向兩人。
少子無奈,讓五兒拿了銀錢去剛才經過的市集僱輛牛車過來。
一行人於是下了馬車,等著五兒僱了牛車再繼續前行。
珠娘和少子是最後下來的,少子先下了車,伸手去扶珠娘,珠娘看了眼一直瞅著這邊的秋娘,乾笑了一陣,自己跳了下來。
少子伸回了手,盯著已經走到樹下的珠娘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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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馬車選了個好位置,下了車,珠娘就被這風景迷住了。
不愧是古代啊!這空氣著實清新,天也藍水也清,哪裡是現代社會霧霾沙塵滿天飛能比的?
這是一處河堤,長河裡行著不少的船隻,岸邊種滿了隨風招搖的柳樹。
河提上人聲鼎沸。而長河兩岸之間,高高拱起的石橋上就是整個兒熱鬧氣氛的中心點。
石橋上原有好大一片空地,此刻卻站滿了一群身穿儒衫,頭戴宇冠,手持羽毛的青年男子,個個兒氣質卓然,長腿俊容的,要找個長得難看的也難!
這群男子此刻正隨著雅緻古樸的音樂節拍起舞。
整齊劃一,動作優美有力,隱隱間傳出逼人的氣勢。
興沖沖的珠兒拉了珠娘就要去看,啊娘卻不許。
珠娘也想去,也和珠兒一道央著啊娘。
姐弟兩一人一邊,扯著啊孃的袖子揺啊揺。
啊娘也不管兩姐弟,自己只顧著翹了頭去看那石橋。
就連秋娘和三婆母,也是早早就走近了河岸夠頭去瞧了。
還是少子看不過眼了:“姨母,如今珠娘與珠兒尚且年幼,按例是不必去蔭安寺上香的,可否讓侄兒,帶著去看那“執羽”舞?”蔭安寺上香是祈得祖先和神明保佑的,按照這個時代的慣例,未成年少女少男是不必強制去上香的。
““執羽”舞?那不就是世族子弟用來祭祀祖宗的特殊舞蹈嗎?”珠娘前世是學文學的,雖然是菜到不行的學渣,但這些歷史常識該有的還是不少。
少子聞言,卻是愣住了,一臉的驚訝:“珠娘你怎知?”
“呃……我……我聽三伯說的,呵呵……”珠娘才想起來,自己現在這個身份……是不識字的,何況是這些平常人根本不知道的知識點。
少子笑了笑,也沒繼續追問,珠娘轉過身小心翼翼拍了拍胸口:呼……差點露餡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