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清河鎮的貧民區都在幽深的巷子裡頭,外面寬闊的街道兩旁全是高門大戶,一看就氣派非凡,若不是本地人,誰也不會看的出來這高門大戶掩飾底下還有這麼一些貧困邋遢的地方。
到處是垃圾,破破爛爛的鍋碗瓢盆,已經爛的無法縫補再用的棉被衣裳,還有變質發黴的食物等等,不少衣著襤褸的人在垃圾堆上扒拉著試圖尋找一些還可以用的上的東西,他們身形瘦小眼神呆滯,都看不出一點活人的生氣兒來。
東籬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居然是在一個破舊的房子裡,渾身都被麻繩捆了起來,仰頭看,屋頂上好些個破洞,這要是下起雨來絕對是無法遮擋的。屋子裡面也是破舊的很,一張缺了腿兒的桌子,下面用石頭墊著,桌子上放著一個缺了口兒的粗瓷大碗,一個看不出原來形狀的茶壺,茶壺嘴兒只剩下一小截,把手也破損的不成樣子了,勉強還可以裝些水。
她是躺在冰涼的地面上的,身上的衣裳還好沒有什麼不妥當,就是捆綁的太緊了很是難受。
“你醒了?”身邊傳來一個女孩子欣喜的聲音,東籬轉過頭去,身邊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年紀約莫十三四歲的女孩子,也被綁成一團丟在角落裡面正一臉高興地看著自己。
“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東籬蹭啊蹭的,終於蹭到了牆邊上,靠著牆坐了起來,最重要的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明明是在街上閒逛的,對了,有好些人給她櫻桃呢,然後好像聞到了什麼奇特的香味兒,再往後就什麼也記不得了。
“我叫楊金枝,是被他們綁回來的。”小姑娘長的不是特別漂亮,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特別的舒服:“這裡是那些壞人的老窩,我看見你跟在他們後面進來的,眼神呆呆的,好像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我大概也是這樣子被他們弄來的吧,真是可惡,要是我家人找到這裡,絕饒不了他們!”
應該是一種迷藥吧?東籬以前聽說過這種東西,據說只要聞到這股味兒之後就會喪失意識,別人叫幹什麼就幹什麼的,她是因為被下了藥所以才被帶回來的吧。
這個楊金枝看起來應該也是富家小姐,身上穿的是上好的白綾子裡衣,外袍不知所蹤了,頭上挽著雙丫髻,可是什麼首飾都沒有,應該是被搜**淨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能是因為她的眼神太過明顯了,楊金枝昂起了小巧的下巴哼了一聲:“他們拿我的衣裳當信物,準備勒索我爹爹,我才沒有被他們佔便宜呢,脫我衣裳的也是一個女人。”說著一臉厭惡的呸了一口:“還是一個特別妖豔像是妖精一樣的女人!”
東籬暗暗嘆氣,自己實在是大意了,穿成一身富貴的樣子,身邊又沒個下人跟著,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怎麼可能不起心思?說起來也怪南宮蕭,若不是那色胚動手動腳的,她怎麼可能跑出來,也就不會落到別人手裡去了。
但願這些綁匪只是圖財,可別節外生枝才好。
“哎,你叫什麼名字啊?”楊金枝估計是悶得很,難得一個落難的夥伴,很有興致的說起話來:“他們把你綁回來,也是想要贖金的吧?沒關係,等會兒我爹就會派人把他們都抓起來,你就不會有事了。”
聽這口氣,這丫頭的父親估計是個做官的,東籬勉強地笑了笑:“我是覺得,我們應該自救,要是這些人貪得無厭收了贖金不放人的話,那我們不是慘了?”
“不會吧?”楊金枝似乎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可能在她的心裡面覺得,人都是言而有信的,撕票這回事也是沒有聽說過的,可是東籬不這麼覺得,就楊金枝官家千金的身份,家裡對這件事情絕不或善罷甘休,聽這小姑娘的意思,她還見過那幾個綁匪的樣子,這就更不可能平平安安放她們走了。
東籬把可能性分析給她聽,小姑娘頓時也慌了,她雖然沒經歷過什麼事情,但絕對不是個笨蛋,那些傢伙出出進進都沒有遮掩過臉面,很有可能就是沒打算放過他們的:“那怎麼辦?我們都被綁著呀,想逃都逃不了。”
東籬也犯愁,她被人捆得像條蟲子,只能在地上蠕動著爬,哪有本事把繩子解開啊?這地方實在是破爛的可以,也沒個尖銳的地方可以叫她把繩子磨斷,這回可真是插翅難飛了。
兩個落難姐妹大眼瞪小眼的干犯愁,卻是沒有一點好主意,東籬沮喪的重重倒在牆上,結果後背不知道撞上了什麼東西,“哎呦”一聲叫了出來。
與此同時,身後那個東西也隨之發出了一聲細小的“哎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