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浮羅矮胖的身體,站在眾人的面前,幾乎是矮著眾一頭。一個團胖後背與後腰,撐著他的衣袍,一個後背,象是一個水桶,手中一把小摺扇,讓他的一個後背,圓圓的對著眾人,花白的長髮披散著,發尖已經白了,而髮根處,還是灰白。回頭望了眾人一眼,又悠悠迴轉去。
一個圓臉,在這一回眸間,一種蒼桑與孤獨盡在眼中一閃,肥嘟嘟的兩個腮幫子,紅潤有光,讓他的一個臉上,一絲的皺紋也看不見,而瞬間閃現的孤單,沒有一個人捕捉到,而他的下一句話,也只是給眾人一種我先走,接下就到你們的意思:
“你們來我修月山莊,無論什麼事?我一力承擔。”
卜青子望著這齊了的眾人,就是不見魔修言與王銅尊,料這二人也定是還未醒:
“羅莊主,這事,你一人怕是承擔不了。
夜闖王府,燒我王府馬廄,又盜府中印信,這罪與不罪,還是其次,若因此而生出事故,不要說你修月山莊承擔不了這責任,就是我們,也有護印不力之罪,難不難為你,哪是次一等的事,最要緊,就是眼下這印信得及時歸還,才是最要緊之事。
若非要一力戰,我們兄弟加湯山九老,再有八百驃騎想助,這力量,也可與你修月山莊一戰。”
羅浮羅聽到這裡,才知道為何這些年康寧王從不理採自己,而今天竟然是大敵壓境,心念間,又是緩緩一回頭。這一望,眼睛裡的詢問,柔若輕波,淡如清泉,並無太多的責怪之意,彷彿會有此事,也是意料中一事那般。可眾人回饋給他的眼神,更是冷淡,全是沉默,那種不拒絕,也不承認,讓羅浮羅一時也拿不到頭緒,而自己這些年與這些人的這種關係,明知眾人是在猜疑他,而自己雖不想與他們解釋,就算是解釋了,眾人也不會相信。
緩緩轉過頭去:
“我相信他們中,若是有人盜了印信,此時必會站出來,我與他們有著間隙,這些你們必是有耳聞,多說無益,你們出決定吧!我來接住。”
“你修月山莊有多少人,就跟我們王府一走,我們也不用動手。”
卜青子的話,眾人聽得真切,羅浮羅也不吃驚:
“我給兩位一個交待,我跟二位走。現在修月山莊雖是敗落了,可以我羅浮羅之身份,雖頂不了這罪,可眼下的情形,也只能如此了,若非要戰?
哪我們就一試?”
羅浮羅這回話,一句分成兩句說,最後這一句,哪我們就一試?雖是低了一分音,可這一分音裡的絕決,身後的眾人也明白了羅浮羅的意思。
卜青子與鷓鴣九相互一視,又掃了一眼眾人,修月山莊這一塊短缺了一些的骨頭,他們卻實是一口啃不下去,而羅浮羅的決定,也象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好,羅莊主倒是真性情,直爽而真切,你到了王府,我們定以賓相待,決不難為於你,只要能尋回印信王旗,我兄弟也不忘你這一德。”
宜靜蘭紅燭眾人,因為魔修言與王銅尊的暈迷,這一戰,若是正打起來,雖勝,自己一方必也會是一種慘勝,這樣的結果,誰也不想看見,丙說羅浮羅不管他是敵是友,只要他解了此時之圍,眾人也願意讓他跟卜青子他們走,等魔修言與王銅尊醒來,一切便可有一個更好的計較,縱是羅浮羅是被自己等人冤枉了,一時半刻,康寧王必也是不會難為他,畢竟他現在還是修月山莊的莊主,幾個人相互交換了幾個眼神,也就全都靜靜的站著。
“好,我們走。”
鷓鴣九又補了一句。
“等我與他們說上一句。”
羅浮羅說完,一回身,走近宜靜蘭離亂等人,從腰間解下一塊腰牌,遞到十三郞面前,眼睛望著眾人:
“魔修言醒來,把這腰牌給他,我走後,他便是這修月山莊的莊主了。”
十三郞看著羅浮羅那肉乎乎的雙手,他手中那一塊金制的一塊胸牌大小的腰牌,接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只知道這是修月山莊的一個信物,誰若是掌了這腰牌,修月山莊若大的資產,也就學掌握在手中,再望他望著眾人的眼神,輕淡而憂鬱,真誠的相托又有一種難為情的恨自己不爭,自己無能的傷感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