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柳明嫣剛剛吃罷早飯漱完口。
她尋思著今日起就該去礦洞那邊轉一圈看看,順便把寶泰局在島上的幾個熔鍊工坊也探一遍。清州知府王惟壽是趙無垠的人,他在身邊盯著自己肯定不方便,不如輕裝上陣,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先去摸一摸底。
心裡這麼想著,便去了銀甲白袍,換了一身天青色的練武服,緊身束腰,輕捷穩便。又喚來左右幾個心腹侍衛,也都去了重甲,命他們跟在後面,不要惹人眼目。
不料才剛出營帳,就有兵士來報,說有個碼頭駐軍的兵士,稱是有關於尋訪人像上的事稟報。
柳明嫣最不耐煩這種節外生枝,但尋人的聖旨在身,也只好按下性子先坐下來。
不一會兒,那駐軍的兵士就匆匆趕到。柳明嫣見那兵士賊眉鼠眼,很是猥瑣,心中已生出幾分不喜,厲聲道:“有何事要稟,快說。”
那兵士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膽子又小,結結巴巴道:“小……小人聽說,說王爺您在找人。”
“怎麼?你見過畫像上的人?”
兵士惶恐地搖了搖頭。
“沒見過你說什麼?豈不耽誤本王的功夫?”柳明嫣喝道。
那兵士嚇得開始磕頭,邊磕邊說:“小人雖然沒見過像上的人,可前幾日確實遇到件奇怪的事。”
“說!”
“從太液城到南華島的客船上,小人發現了一位姑娘,小人曾上前盤查,那姑娘居然……居然拿出一枚三羽金牌!”
“此話當真?”柳明嫣聞言立時站起身來。
“千真萬確……那姑娘雖然長得有點兒磕磣,但穿著倒是一身的富貴相。”兵士說完,悄悄地抬頭瞄了柳明嫣一眼。
柳明嫣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從腰間的兜裡掏出一枚令牌讓人遞過去。
“你看清了,可是這塊令牌?”
那士兵只瞧了瞧,便一口應道:“沒錯沒錯,就是這樣的,三羽金牌。”
柳明嫣橫眉一挑:“你可要看清楚了,到底是不是,你若胡說,我不饒你。”
那士兵見柳明嫣撂下狠話,嚇得魂飛魄散,忙說:“容……容小人再看一看。”
看了好一會兒,越看越猶豫。
“如何?到底是不是?”
“小人……初看覺得是,可細看又覺得有點不一樣。”士兵哭喪著臉,聲兒都抖了。
“哪裡不一樣?”
“小人記得……記得那姑娘的金牌上,只有三羽紋,是沒有這一圈花邊的。”
柳明嫣心中一震,果然是朱芷瀲!
她手中的金牌雖然也是三羽,但與湧金門內的皇室所持金牌還是不一樣。宗親之人,所用徽紋一律都是沒有紋邊的,這樣的三羽金牌也只有明皇、銀泉和當今的三位公主持有,如今有可能出現在南華島上的,也只有朱芷瀲了。
柳明嫣睨視了那兵士一眼:“起來說話。”
士兵如蒙大赦,站起身來。
“我且問你,那姑娘去往何處了?”
“不……不知道。”士兵見柳明嫣又要怒,忙呼道:“可是,可是方才那姑娘又來碼頭找小人了。”
“什麼?你說是前幾日拿著金牌的那個姑娘?”
“是是是。”
“你怎麼不早說啊!她人呢?”
“她讓我帶話給王爺,她說她還想玩幾天,叫王爺不要找她了。她還說,只要把話帶到,王爺一定會賞小人的。”士兵不知所措地望著柳明嫣,搞不懂到底這小姑娘什麼來頭,但看她手裡有金牌,心想要不就來碰碰運氣。
柳明嫣一聽朱芷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又溜走了,氣得冷笑一聲:“賞!自然是要賞你!你方才說那姑娘很醜?碼頭上的姑娘你也能分出美醜來是吧?平日裡沒少看吧?來人,賞他五十馬鞭,賞完了給我丟礦洞裡挖礦去!”
身旁的偏將悄聲說了一句:“王爺,這兵士是金羽營的……跟咱白沙營……”
“那又如何!我便替清鮫公主殿下管教了這樣的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