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黑霧沉沉，冷風襲襲。鳳菱軒大殿外，拉扯出兩抹孤寂的身影來。
“師兄，你怎麼還喝呢？”
牆影下，慕容灃將瑜恆手中的酒壺一把奪過，滿臉無奈。
“怎麼？我喝酒還不讓我喝了？你是誰？憑何來管我？”
瑜恆一身的酒氣難以掩藏，上去就將酒壺給豪橫的奪了回來，並將面前的人影給推到一邊去，繼續喝著。
“師兄？！”慕容灃睜大雙眼。
瑜恆嘴邊喝著滾烈的熱酒，嘴角卻拉扯出一抹難言的苦笑來。“又是一位新晉弟子入門，哈哈哈……還是親傳弟子……親傳弟子啊……”
“師兄，你醉了。”慕容灃生怕他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連忙上前阻止他。
瑜恆卻用勁的推開他，並將酒壺護到自己的懷裡，“我沒醉，別碰我。”
“師兄！！”慕容灃有些氣憤。他真的是瘋了不成？這可是鳳菱軒啊，處處都有師傅的眼線和耳朵啊。
“憑什麼……”
“憑什麼他們一個兩個的都是親傳弟子，憑什麼？！”
瑜恆藉著醉意傾吐著內心壓抑許久的話。他難受，難受不止是因為今夜看到了一場屬於旁人的拜師大典，更是難受自己入山這麼久，卻沒有一次得到過師傅的教誨。
“師兄……”慕容灃無奈又不得不上前勸阻他，“您不能喝了。”
而他！
他面前的這個人，卻得到了師傅一次又一次的教誨。
同樣都是門下弟子，可慕容灃卻能跟在妙媛師妹身後，一起聽從師傅的教導，師傅的術法。而他，而他瑜恆卻只能甘於人後，甚至是人人都可喊打能欺的大師兄。
他不甘心，他憤怒！
瑜恆用力的推開面前的人，一身的酒氣怒火無處發洩，正好慕容灃過來勸阻，瑜恆便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到了他的身上。
“滾開，不用你在這兒裝好人！你也氣憤，你也討厭，不過你卻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自欺欺人罷了！”
慕容灃呆愣在原地，“師…師兄？”
師兄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什麼氣憤，什麼討厭？誰又在自欺欺人？
“慕容灃！”瑜恆將酒壺一甩在地上，咆哮出聲，臉色漲得通紅。
這次慕容灃聽清楚了，師兄真真切切的是在說他。
“你也討厭他們的，對吧？”
瑜恆湊向前來，月色清涼之下，慕容灃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瑜恆臉上的不甘心，日以繼日被壓抑住的痛苦和焦躁，以及對他的嫉妒。
慕容灃怔在原地，半晌忘了反應。他竟不知師兄心裡的苦悶竟有幾分是因為他。
另一頭的妙媛也愣住了。她握著手中的通音靈，第一次聽到了瑜恆心底最深處的話，也明白了瑜恆師兄今夜為何會不開心。
原來，瑜恆師兄一直以來最在意的是這個。
“你說話啊！”
瑜恆伸手抓住慕容灃的衣領，整個人失去了控制，對著慕容灃大喊大叫，勢必要問出一個想要的答案來。
“你說是不是這樣？”
“你是不是也討厭他們？你是不是也想做師傅的親傳弟子？你是不是也想師傅這般天天的教導你？”